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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了脚步,望着青衣。
不想青衣却忽地跪了下去,声音中有一些不明的情愫,他说:“四殿下,我家大人是好人……请您万要好好待他。”
苏偃听后,会心的笑了。
“青衣,你听好了,我苏偃对于柳断笛,不至死,不言弃。”
寻得巫山停云处,不至终途不回头。
赶回到柳断笛房中,苏偃盯着柳断笛安静的容颜,稍稍喘了口气。当下形势,便是青衣已然接受了他与柳断笛之间的事,简直再好不过。
他不住伸手抚摸柳断笛的脸颊,心中万般叹息地说,阿笛阿笛,遇见你,真是苏偃平生最幸运的事。
两日后。
苏偃还是在朝堂上看见柳断笛,肚子里当即便燃起一股子挥之不去的怒意。他无法想像,两天前还躺在床上面容惨白的人,是怎样现在站在这里谈笑风生的。
“——回陛下,筹南一代现下骤雨已然稳定,不出多时,便可改水为陆。五个月后,又是一片生机葳蕤,万古长春。”
“柳爱卿此番前去,朕便知道定能满载而归。”皇帝笑道,“依此看来,柳爱卿果真没叫朕失望。”
柳断笛闻言,心下莞尔:“这是臣份内之事,本就该与当职如出一辙,不敢有半分懈怠。”
不过说句真心实意的话,柳断笛本是对于今日的朝堂有惶恐之态,但现下却见龙颜大悦,不由放下心来。
皇帝满意地点头,又问道:“那么,太子对于此事,又有何看法?”
苏偃原前借着柳断笛归京卸任的空档,让柳断笛在家中修养了两日。所以柳断笛便自然而然地耽误了关于苏偃‘暂代’太子一职的召封。
当柳断笛听见‘太子’二字时,恍惚了片刻。在朝的皇子只有两位,一是三皇子苏麟,不过……显然毫无可能;二则是四皇子苏偃。那,便只可能是苏偃。
苏偃?柳断笛心中狠狠一痛。眼睁睁看着苏偃出列向前,迈步至自己身旁,躬身行礼。
苏偃平了心思,回道:“回陛下,儿臣认为,柳臣的确乃是我大苏不可多得的人才,必当器重才是。”
“这个自然。依你看来,如是柳卿此番这般居功至伟,又该如何封赏?”
“柳臣功不可没,犒劳显得过于小气,不若求陛下,赏柳臣一次信任。”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竟是议论纷纷,层出不穷。而苏偃并不在意,依旧一副毫无别意之态。
皇帝深深地望着苏偃,苏偃本人,甚至连柳断笛都能明显感知。
半晌,皇帝说道:“你说说,这所谓个‘信任’,却是何意?”
苏偃道:“回陛下,先人有云曰是‘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又有‘忠言逆耳利于行’之说,纵是如柳臣一样聪颖之人,也总会有拿捏不当之处。所以儿臣想讨一次‘信’与‘礼’,不仅柳臣安命,所有拥有真才实干之人的一纸谏言,或许都能使得大苏朝一路物阜民丰。”
柳断笛听了苏偃这番话,心底有些动摇。
他不敢去看一边的苏麟,并不是胆怯,而是更深的怕,怕看到从苏麟眼中冒出的那种,想要将苏偃碎尸万段的神色。
究竟苏麟与苏偃,哪个更重要些?
或许与重要不重要无关,对与苏偃,是一种亲近,无形地亲切,而对于苏麟……却是一种不知是该执着还是不该执着的赤骨丹心。
皇帝将苏偃这番话仔细思量了一番,品出点正道的内意,更是对苏偃无比满意。不由笑道:“哈哈哈,不愧是太子。无时不刻都在提醒朕关怀国家政事,都说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当真不错。”
苏偃道:“陛下意之如何?”
皇帝朗声说:“太子所言并无谬意,又句句在理,当然准了。”
苏偃怅然,忙行礼谢恩:“多谢陛下体恤。”
皇帝挥手说,“你二人下去罢。”
之后又召了王尚书等人上前问话。柳断笛不经意对上苏偃的双眸,正想说句“谢谢”,却被苏偃的眼神吓了一跳。苏偃瞪着他片刻,终于用唇语说了些什么。
旁人不懂,也没察觉,但柳断笛却是懂得一清二楚。
方才苏偃分明是在说:“回去收拾你。”
柳断笛心中偏偏一暖,甚至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待到早朝结束,皇帝独将苏偃留下,余人都自行散去了。柳断笛先他一会子出了殿门,望着外头蒙蒙亮的天空,竟萌生出一种等等苏偃的冲动。
一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