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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兰亭半晌才道:“既然浅显,那后面的两句,想必公主知道什么意思了。”
云梦公主收敛惊骇的心神,喃喃道:“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徘徊。”她念了数遍,蓦地眼前一亮,叫道:“我明白了,这两句的燕字是说父皇,父皇登基前本是燕王。他‘靖难’之前,的确徘徊很久,始终不忍下决心同室操戈,因此《日月歌》中说似曾相识燕徘徊。”
她知道得越多,心中越是骇然。
习兰亭道:“前面‘花落去’那句,想必是说太祖崩前,见铁树开花后说过的一句话。”
云梦公主沉默许久,额头上似乎也有细微的汗珠,半晌后才道:“不错,‘无可奈何花落去’应该是说爷爷驾崩时的场景。父皇曾说过,爷爷生平最爱一株铁树,常说及铁树开花难,但坐稳江山,比铁树开花更难。爷爷临去前,宫中铁树突然开花,旁人都以为是大吉之兆,只有爷爷好像很是悲哀的样子,说‘花开花落,自有定数,人死如花落,强求不得’。第二天,铁树花凋,爷爷也就去了。”
说到这里,云梦公主又是伤感,又是惊栗。因为只有身临其境,才知道其中的诡异恐怖。
刘伯温身死几十年,竟能把身后事清楚的写在《日月歌》上,这是神通、还是灵异?
云梦公主虽然惊骇,还能记得《日月歌》后面的话,又道:“那‘北回南渡金走水,一院山河永乐平’两句”说到这里,想到了什么,身躯颤抖起来。
习兰亭脸色更是肃然,沉默许久才道:“不错,公主当然也想到了,这两句是说‘靖难’中发生的事情圣上迫于无奈,兴兵南下‘靖难’,到南京时,只让建文帝交出黄子澄、齐泰等逆臣清君侧。可是建文帝不肯,反倒怕圣上对他不利,烧了皇宫,从护城河水道遁走,再也没有了下落而国不可无君,圣上参拜太庙后,这才称帝,国号永乐。”
现在意思很明了,北回南渡就是说当年燕王朱棣北归顺天府时,被建文帝逼得“靖难”南渡打到南京城下。金走水当然就是说建文帝这条金龙走水道而逃!
一院山河永乐平不言而喻,就是说朱棣建国号为永乐后,天下太平。
丝毫不差,不差分毫,这是何等惊人的预言?
原来这前尘轨迹,前人早定,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想到这里,云梦公主整个人有如坠入诡异冰窟中,身冷心惊。
厅堂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想着《日月歌》,想着这看似不可能,但又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显然也是秋长风的看法,他既然在庆寿寺能比习兰亭看远一步,以他的学识和阅历,当然也从《日月歌》中读出了玄奥。
不知许久,灯火熄灭,东方发白时,秋长风才道:“普陀发生的连环命案和《日月歌》会有关系吗?”他问话的时候,脸色很是古怪,似有惊怖、又像是战栗。
这件事太过稀奇古怪,冥冥中似乎已非正常途径能够解释。
谶语、命案、神魔、化血
姚广孝望着窗外,嘴角突然现出分阴冷的笑,“你可知道普陀连环命案有什么共同点?”
秋长风当时故作昏迷,从叶雨荷口中了解了定海、普陀连环命案的一些事情,略作沉吟道:“好像死的都是朝廷告老还乡的官员。”
姚广孝目光萧索,缓缓道:“你恐怕还不知道一点,那里死的官员,本来是建文帝从前的臣子。”
秋长风一凛,脸色苍白中带着铁青,“难道说”他声音中略带迟疑,没有再说下去。
姚广孝霍然望向秋长风,追问道:“难道说什么?”
秋长风脑海转念如电闪,只是反复想着北回南渡十万魔军这四句话,遽然身躯一震,嗄声道:“这《日月歌》将诚意伯身死后数十年的事情说得详细,如果从顺序来看,十万魔军一句应该说的是眼下将要发生的事情,‘金龙走水,龙归大海’难道说”秋长风顿了下,用难以置信的口气道:“这《日月歌》预言,建文帝朱允炆会回来吗?”
建文帝要回来了?
“靖难之役”后,建文帝从水道遁走十数年后,非但没死,而且回来了!他当然没有死,他是如今永乐大帝的侄子,比朱棣要年轻许多,朱棣没有死,朱允炆当然就不会死。
这些年来,朱允炆一直都像个幽灵般的存在,存在在朱棣的身边。
秋长风想到这里,脑海中电闪过个念头,龙归大海终有回,是了,姚广孝早就看过《日月歌》,也早就猜出朱允炆迟早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