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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珂莲是……”
“太后的亲生女儿,汗王的二妹,珂莲公主。”
那人当真是他么?若当真是他,一个心性淡泊的隐者,怎和一位娇贵公主牵扯在了一起?她颦眉猜忖。
“我看得出,你和说书先生不止是先生和学生。”
“……什么?”她回眸。
珂兰莞尔,“你回营时,是他抱着你回來。那个时候你全无意识,两只手臂却紧紧地攀在他腰上。以这些天本公主对你的了解,你好像在任何时候都会对人有着一层戒备,即便是在睡梦中。至于,他看着你时的目光,也不至于一个先生看学生。可要说是情人,又不完全……”
胸际的热浪骤然冷却。
樊隐岳闭眸自咒。适才在听见“先生”的刹那,她忘记置身何处,忘记肩头所负,甚至忘了自己,一心一意想要的,只是见他……她怎能如此?怎能如此?
“先生他……曾是我恋慕过的人。”
“真的?”珂兰眼瞳盎然泛亮。“你喜欢他?”
“是……曾经,很喜欢。但先生心有所属,我一厢情愿……”她摇首,苦笑。
“是么?”珂兰黯然垂眸。“就像我和远漠。”
“也许并不像。王爷有一天若娶正妃,当非公主莫属。”
“对啊,也许……”珂兰涩涩低笑,“但也许有一日有一个更适合正妃人选的人出现。我苦苦追在他后面,为得不仅仅是适合。”
樊隐岳坐回矮榻,想着那个男人就在咫尺之外,疑如梦中。而药汤的苦味犹在唇齿作祟,不是梦。她在流沙海里闭目前所眺到的那道形影,不是幻。他救她出了沙海,抱她回了营帐,守她至将醒之时。那若有若无的耳边语,不是假。
既然非梦非幻非假,那么,他何以会來到这里?
久期以來,能让他走出村子的人,只有……
一张倾国娇颜由脑海深处不期而现。
“在下可以进來么?”帐外温声递进。
她丕地一震,两眸盯着被阳光投射到帐帘上的颀长身影,忘语忘形。
珂兰瞥她一眼,笑道:“进來罢,学生既然醒了,也该拜见先生了。”
人影缓缓踱入,洁若玉树,不沾风尘。
“先生……”她喃语。
“久违了……”他凤眸清潋如水,洗过她未束的发,空灵的眸,苍白的唇。“隐岳。”
隐七五
就为了,隐岳。
这话,穿透两载岁月,悠悠來到耳畔。面对这个以为自己一生只能在回忆里樊隐岳凝泪而笑,“久违了,先生。”
“傻姑娘。”关峙抬指,抚上她颊。“怎么会瘦了?”
“先生也清减了。”
“路上不能比家里,行路人总是要瘦的。”
“……家?”她怔忡。如今,她哪來的家呢?
“忘了你还有一个家了么?”他的指落她眉间,抹平那小小蹙结儿。“既然走了这条路,就好好走罢,某因一时的困顿停步不前。但,也莫忘了,你身后还有一个家。”
没有,她没有!可是,在那双温润眼波的笼罩下,她一字也反驳不出。“先生……先生怎么会來到这里?”
“是啊,怎么会來到这里?”他泛笑。“鬼使神差,还遇到了隐岳。”
“先生想遇到的人,是她罢?”
“她?”他微怔,既然明白,一份想要叹息的心情纠起了心弦,扯出淡淡疼意。“月儿……”
“咳!”一声刻意为之的重咳,惊散了帐内氤氲迷氛。
樊隐岳望去。
立在帐门前的男人接到这一双盈盈泪眸时,心脏彷佛被一只重拳击中,两三步迈了过來,两只大掌握她肩头,将佳人扳到近前,“伤有那么重?重到让你想哭?”
“我……”她想挣开他的掌握,但眉眼一低,瞥到了他胸前淡色便衣上透出的血迹,想起了两人身陷流沙海时,这个男人恁样急切的救助。“都督的伤怎么样了?”
“本督还会怕这点伤么?”因她的一句关怀,楚远漠笑得颇有几分由衷欢喜。“赶快把身子养好,本督还要治你擅离军中之过呢。”
“是。”眼角觑着拿到颀影向外移动,她咬唇,忍不住,“先生,你要走了么?”
“当然不是。”关峙回首淡笑,“我如今受聘于人,想走也走不了。”
“先生?”楚远漠直起腰杆,眸芒明灭。“这位果然是你的先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