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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欠安未能伴行此次出猎,回京之后,你休得再拿此事惊扰皇后!若再有违,朕定治良亲王一个教妻不严的罪过!”
“臣妾不会再惊扰皇后。”在丫鬟搀扶下,她蹒跚而起,回身撤步。
元熙帝见她面上灰哀之色,龙心微触,龙颜稍缓道:“朕会以公主之仪送月儿出嫁,羲国亦诺必给月儿以正妃规格相待。”
东方凡心似未听闻,无声无语,步履虚浮,跌踬退下。
这般,又是至极的无礼。天子忍敛下怒意,不再关注其人,淡扫群臣,“春猎乃天历皇朝君臣同欢之日,莫因方才变故失了兴致,诸卿落座畅饮罢。”
“谢皇……”
“皇上,请您施以圣恩,放过月儿。”
群臣谢恩之声方扬,女人求声再起,明明该虚弱无力的,此当儿却硬生生截入进来,传达至天子圣听,登时,龙声咆起,“良亲王侧妃,你是想朕赐你死么?”
“当年,吾父一亡,皇上为笼络良亲王之心,逼我嫁其为妾。今日,皇上为了你的天下,又逼我女儿嫁人为妾。皇上,您对得起吾父,对得起东方家。”
“你……”元熙帝目如厉电,攫向那胆大包天的妇人,但,后者所处位置令他暗吸口气,“东方氏,你……”
东方凡心纤薄如风中弱花般的身影,伫于崖边,摇摇欲坠。
“凡心,你这是在做什么?”良亲王柳远州奉命赶到,一眼正见妻子情形,面容骇变。“还不快过来!”
东方凡心目未见,耳未闻,兀自一笑,“皇上,东方凡心最后一次求您,请善待我的儿女。”
言讫,纤足前递,弱影飘落。“凡心!”柳远州奋力前跃,只来及得撕下妻子一角衣衫……
隐 一
天历朝元熙五年春,良亲王侧妃东方氏病殁。
按天历朝皇家典例,亲王侧妃死,只需登记皇家内册,不必大行祭仪,不必举国发布,三日入殓,安入亲王陵园即可。但良亲王侧妃却受天恩浩荡,所有典仪排扬,都按正妃规格。就连当今太后,也到灵前上了一炷清香以寄哀思。侧妃亲生的一子一女则受破格封诰,男为郡王,女为公主。
庙堂间无不啧叹,这位侧妃之殁,可谓享足风光,受尽尊荣,死而无憾。
死,而无憾么?
这话,只有死者最有资格置以是否,而死者,永不可能。人死,万事皆空。如何破格的重仪,如何恩赐的尊贵,皆挽不回已逝的香魂,挽不回那条三十一岁的生命。诸多奢华,无非为给生者以安慰。
但,也能成生者心头硬刺。如良亲王正妃苏氏,如正妃的一对子女,跪在谢恩的人群中时,心头着实无法如面皮上所涌现的那般虔诚。
“良亲王,圣上尚有口谕,逝者已矣,请您节哀珍重。兆郡王,吾皇口谕,持谦舞勺之年便获封郡王之爵,当奋发图强,莫负朕之期重。”前来宣旨太监总管章喜将圣旨宣读完毕,又向良亲王柳远州及新科郡王柳持谦转达天子口谕,目光徐徐自王府诸人面上划过,稀疏的眉峰忽然起皱,“请问,怎不见万乐公主?”
万乐公主,侧妃之女,良亲王府二千金柳夕月,原因庶生一直未获郡主封诰,不想今日一跃而上,高出了正妃之女一阶。
良亲王柳远州道:“月儿在为母守灵。”
“公主孝心固然可嘉,但老奴来传的是圣上旨意,按礼,公主都该跪谢皇恩罢?”
“章公公说得是。”十二岁的兆郡王柳持谦道,“我这就去叫二姐。”
章喜颔了颔首,愿意小作通融。
但足足两刻钟后,年少的兆郡王独现形影,尚有三分稚气的脸上的怒意,直到进了门方竭力隐去,“章公公,万乐公主为家母守灵,暂不能来领谢皇恩。”
“这……这么说,万乐公主是不能出来谢恩了?老奴可要如实向圣上禀报?”
“章公公。”王妃苏氏叹息道,“先前太后来,月儿都未起身迎接,这孩子近来就是如此古怪,您就请皇上多担待罢。”
良亲王沉颜,道:“章公公,念在她此时正经丧母之痛,当真要请太后、皇上多担待了。待侧妃入土为安,本王会携万乐向皇上请罪。”
良亲王秉管京都卫戍,位高权重,向得皇帝倚重,章喜也不敢过多挑理,点头道:“人死不能复生,为让逝者走得安心,还请公主殿下多多保重玉体要紧。”
……
人死不能复生。
就是这句话,让痛失至亲的逝者在伤恸之外,更添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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