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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管别人对她咋样,她都惦记着人家。不过,在乡村里的人情交往也确实如此。平时两家交好,每当家里有点啥好吃的,或多做点啥,总会打发孩子,或自己亲自上门给送去。邻里关系都是越走越近。不像现在的高楼大厦,有的人一起住了十年,连对门住的人长啥样都不知道。
等宋氏终于把黄米都磨好了后,张四娘已经倚着炕头睡熟了。她轻手轻脚把炕被铺好,抱了四娘进被窝里,自己又开始去和面,拌豆沙馅,一直忙活到后半夜,累极了才收拾好躺在了暖烘烘的炕上。
宋氏这样的没命的干活,就是为了让自己忘记那些惊扰了她心湖的男人们。一个让她心痛,一个让她心酸的男人们。
在她手拿着合离书时,她没有觉得如张四娘所说的那般轻松惬意。她觉得这十年来,像是一场梦。即使梦醒了,曾经的过往也无法泯灭得掉。
她娘说得对,这家里头一个寡居的,一个合离的,万不能再走错了路,让人耻笑了去。还有孩子,四娘还小,将来说亲的时候,挑剔的人家定会拿这些说事儿,到时别耽搁了孩子。
而顺子……永远都是她内心深处,一个遥不可及的梦罢了。
与此同时,有道身影从张家的后院墙处翻了下去。由于才下了雪没两天,日头出来的时候也少,雪都没有化。那身影没站住脚,滑了一跤,屁股重重的墩在了地上,让那人疼得直倒吸冷气。
“气死我了……”张玉凤低低地骂了一句,引得后院人家的大狗冲着她汪汪大叫。
张玉凤生怕惊动了里面的人,拍拍身上的雪,就从村后绕到了村大道上。
今晚没有月亮,可以洁白的雪地反映着雪光,给她引着路。她手里抱着一个包袱,气喘吁吁地往吊水桥走去。
顺子家。她夏天里偷着跑过去几回,还算好找。路过宋家的小院,见里面熄了灯火,漆黑一片。她冲着那院子“呸”地一下,吐了口吐沫。才扭头往西山村里面走。
张玉凤平时胆子就特别大,也不怕走夜路。今晚能出来,是因为她老实了一天,晚上特意到灶间给她爹做了几个下酒小菜。把老爷子给灌醉了。
待老爷子鼾声如雷时,她才撬开自己小屋的后窗,翻过了后院墙跑了出来。
她来西山村之前,自己也灌了两口酒。为了给自己壮胆!她不怕夜路,却是怕见顺子,心里又极渴望着他。
她不死心呐。她不甘心。她张玉凤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宋玉。
就单凭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就比她宋玉强。
张玉凤在来顺子家之前,就托二娘打听到他回村子准备过年的事。心知他暂时不会出西山村了,就打定了主意要过来。
这半夜三更的摸来。顺子八成也是睡了,但她不怕。她愿意等他,哪怕在雪地里等到天亮也行。
她真的不怕,她的心中燃烧着一团烈火,烧得她从里到外的炙热起来。她将手里的包袱紧紧地压在胸前,像自己的性命一般,紧紧地抱着。
转过一个路口,于茫茫夜色之中,张玉凤看到了一点灯光。她以为她看错了,跑到了那院口。那里确实亮着灯。
那是顺子的家。他竟然还没有睡。
张玉凤的心,又怦怦地猛烈地跳动起来。
她站在他家的院门前,听到了他刨木头的刷刷声,听到他轻轻一声“咦”,甚至她听到了他沉稳的呼吸声……
为了不影响顺子爹的休息,顺子做活的地方选在了东厢房的屋子里。
张玉凤绕到了他家的东院墙,想张嘴喊他,又怕惊扰了别人,索性她蹲在地上,用手握出一个小雪团,朝着东窗掷了过去,啪地一声,正好打在窗户上。
立刻,她就听到了顺子低低地问了一句:“是谁?!”
紧接着,吱呀一声,顺子披着棉袄出来,正看到扒着院墙的张玉凤。
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这大半夜的,眼瞧着再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张玉凤竟然像个妖精一样出现在他家的院墙处,“你,你是玉凤妹子?”
张玉凤紧张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她只有使劲的点头,使他确认自己的存在。
顺子走到院墙处,仰着头望着她,“你咋跑这来了?你爹知道不啊?就你一个人?”
“顺子哥,你让我进屋说话,中不?我太冷了。”张玉凤说着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顺子这才想到请她进来,开了院门,把她让到了东厢房,“我这屋子里也乱,也没有水招待你。”
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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