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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厂里的打字员沈大姐和俺是好朋友，她比俺大好几岁，还没有结婚，住在厂里单身宿舍。晚上沈大姐知道俺上小夜班，就来俺这里聊天。

“盼盼，给你介绍个对象怎样？是部队的小干部，军校毕业的比你大三岁。人长的很漂亮，你不是喜欢漂亮的吗？这个人你肯定能看上的。”

“哈哈，哈，俺这么小的年龄，怎能搞对象呢？”

“盼盼，按道理你的年龄不算大，可是女孩子要早点谈。因为女人年龄大了就不好谈了。女人不像男人，男人迟一点不碍事的。女人年龄是个宝。”

“大姐，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谈呢？”

“傻妹子，大姐不是没有谈，是谈不到合适的。俺的条件没有你好，谈条件好的，人家看不中，谈条件差的，俺又不甘心。而且俺就吃了这个亏，年轻的时候不想谈，现在就被动了。妹子，你可不能吃这个亏了。”

“大姐，你说找对象，应该找什么样人好？”

“那当然是条件越优越越好。”

“哪些条件算优越呢？”

“首先是公家人，拿工资，有钱，家庭有势，人品好长的漂亮呗。”

“姐，你看是人长的漂亮重要还是拿钱多重要？是本人有钱还是家里有钱重要呢？”

“当然是两样都重要，都具备更好，不过锥子不能两头尖，当然是有钱重要了。”

“大姐，俺看人品最重要，人品好才会有好结果的，就算没有钱也能挣钱。如果人品不好，就算钱再多又有什么用？”

“妹子，你说得有道理，俺刚才说得那个条件，你看怎么样？要是你没有什么意见，俺就通知他请假回来和你见一面。”

“姐，这事俺要回家跟娘说呢，娘同意了，俺就告诉你。”

“呦，真是你娘的好闺女，怪听话的，就这样吧，俺等你回话。”

要说女人找对象还真是个学问，常言道，男人没有老婆叫没有室，女人没有丈夫叫没有家。男人没有老婆叫钱无主，女人没有老公身无主。那年头，女人找对象还赶潮流呢，先是找干部，后来都喜欢找工人，说工人是无产阶级先锋队，过后，说解放军是最亲的人，都以找当兵的为荣。再到后来，说是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大家就一窝蜂找大学生了。哎，女人的婚事可真难，种不好庄稼一季子，嫁不准婆家一辈子，可是谁也脱离不了政治经济和世俗的影响。

俺回家把这事情和娘说了，娘说能找了，女孩子年龄大了就不好找了。俺虽说文化不高，可找对象要的条件很高的。文化不高的不找；个子不到的不找；熟人不找；家庭穷富无所谓，俺要找个有才貌有教养的。那时候可能是到了找对像的年龄吧，三天二头有人给俺介绍。

厂长办公室的李明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小伙子，个头有米，身体健壮，熊背虎腰，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他性格开朗，待人热心，助人为乐，快言快语，全厂都知道他的为人。

李明出身在一个干部家庭，爸爸是县里人事局长，妈妈是银行的科长，家庭条件优越。全家都希望他考上大学，可是李明特别爱好体育运动，在校时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大概是过于贪玩吧，学习成绩平平，结果与高考无缘，高中毕业后就来到了化肥厂。

到了化肥厂他仍然活泼爱运动，厂里的青年人多，他们经常搞些体育活动，篮球是他们最喜爱的活动了，几乎每天都要打一场，这是李明的强项。每次上场就看他一个潇洒自如的表演了。

每场篮球比赛都有很多人观看，这正是李明的表演时候，因此引得厂里很多女工的羡慕，他成为女工们的白马王子了。一些青年女工为了观看他的表演，可以不吃饭，可以迟回家。一些热心的姑娘们还会给他抱衣服，帮他洗运动服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俺也喜欢上了他。他的办公室就在总机房的隔壁，每天都能听到他哼的小调，只要篮球场上有球赛，俺总要去看看有没有李明在。

渐渐就产生了一种奇怪心情，一天要见不到李明的身影，听不到他的歌声，就感到心里空荡荡的，就没精打采，提不起神来，有时甚至会六神无主。

打那以后，俺就感到小夜班、大夜班特别的寂寞，特别的无聊。就在俺厌烦夜班的时候，常看到李明的办公室的灯也亮着，他的办公室传来那非常优雅的歌声。时间不长李明就会到机房和俺聊天。

“李明，你咋就这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