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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狼藉:厚厚的羊毛地毯上,笔墨纸砚茶杯奏折散落四处。
帐内只得皇帝和榻上的幼弟并无他人,方才听到的沉闷声响应该是端砚或矮几倒地的声音了。想到此处,太子松了口气,正要放下帐角退开,没想到转眼就与皇帝扫过的厉眼对上。
皇帝又惊又怒,大喝道:“何人在帐后鬼鬼祟祟?给朕滚出来!”李德全本在帐外侍候,听得皇帝喝问,以为是帐后有可疑人物出没,急急增调侍卫守护帐外,自已领着一队侍卫绕到后面。
太子苦笑一声,终是走到明处笑道:“是本宫。方才听到帐内有声响,有些担心皇阿玛安全。”李德全行了礼,低声说:“太子爷您给给皇上请安,老奴给您通禀便是!”太子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心里不悦,冷哼一声,终是恭恭敬敬进到帐内请安。
烛光很亮,皇帝正襟危坐在上方,神色威严从容,方才的惊怒哪里见得到半分?太子略略放下心。离开皇帐时,还郑重吩咐卫队,再增派大内高手护卫皇帐直至圣驾启程。皇帝听得外间的轰然应喏,脸色更是生冷如铁,手上青筋绽绽;将一本奏折捏得死紧——透过指缝,胤禔之名赫然纸上;这已是胤禔今年呈上的第十七本奏折。
九月初四未时,十八阿哥胤祄死。皇帝逢丧子之痛,再不复平日威严,和普通的父亲一样伤心痛惜。他跌坐在椅子上看着榻上那个凋零的生命一动也不动。李德全喝退所有从人,为这位尊贵的父亲留下一室安宁。几位阿哥得了消息在帐外候着,满脸的担忧和悲伤。
都没有人说话。帐外火光明亮,在今夜似乎风都是静止的,听不到风声,听不到马嘶。
忽然,一道尖锐的嘶响划破寂静,不知从何处射来一支长箭,斜斜的插在一名侍卫的胸口上。侍卫惨呼一声便倒地身亡。紧接着就看见太子提着剑领着一干侍卫浩浩荡荡冲了过来。急促的脚步迅速逼近,还听到他焦急的大叫:“有刺客!快护驾!保护皇阿玛!”
很快,训练有素的御前侍卫将金帐团团围住。太子这才回神问守在帐外的兄弟:“我看见有刺客往这边过来了,你们可有发现可疑人物?”十四阿哥指了指倒伏在地的那名侍卫,说:“咱们只看到箭,没看到人!”大阿哥似笑非笑地插言道:“太子这般兴师动众,就为连影儿都不见的所谓刺客?”
太子瞪了他一眼,正色道:“大哥说的什么话?莫非在怀疑本宫无事生非?若是没有刺客,这侍卫因何而亡?若不是本宫来得快,大哥说这刺客有无可能危及皇阿玛安危?皇阿玛安然无恙罢?”大阿哥横了他一眼:“自然无恙!太子是要闯进去瞧瞧吗?”
太子按了按剑柄,忍气扬声问道:“皇阿玛可歇下了?身体无碍罢?本宫要见皇阿玛有事禀报!”过了片刻,李德全掀帐出来回道:“太子爷,皇上还未歇下,龙体也还康健,不过到底有些伤心过甚。太子爷要见皇上,事情可紧急?若是可以缓上一缓,明儿再见皇上也不迟啊!”
太子皱皱眉,想起方才那身手不凡的黑衣人,追问:“方才你们确实未曾瞧见有可疑人等?”李德全摇头。太子沉吟片刻,对李德全说:“不行,本宫还是不放心,本宫亲自去跟皇阿玛请安。”就要往里走。李德全拦在门口,低声说:“太子爷,你在外头等等,老奴去禀了皇上?”太子越想越觉得不安,那神出鬼没的刺客分明往这边来了,而这边唯一能藏身的地方就是金帐。门口的人都说没看见,说不定什么时候趁乱溜进帐中。
念及此处,也顾不得李德全的央告,高声叫道:“皇阿玛,儿子来跟您请安!”大阿哥冷冷一笑:“太子,你就是带着剑给皇阿玛请安的吗?”太子不理他的胡搅蛮缠,推开李德全就要往里冲,几个兄弟哪里相信有什么刺客?半真半假的拉住他,劝说了几句。
帐外正是喧哗吵嚷成一团,皇帝已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冷眼看着这一场你方唱罢我登场的闹剧。众人大惊之下连忙拜倒。过了良久,方听得皇帝疲惫地道:“让随行文武官员都过来!”
人来得很快,不过一柱香功夫,随行官员已是齐齐跪了一地。
皇帝坐在上首扫视了跪在前排的儿子们,最后眼光定定的落在了太子身上。他盯了太子半晌,一字一顿地沉声道:“朕承太祖、太宗、世祖弘业四十八年,于兹兢兢业业,体恤臣工,惠养百姓,维以治安天下,为务令观。胤礽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暴戾□,难出诸口。朕包容二十年矣——”话未完,已是泣不成声。一众大臣跪伏在地,只是唯唯叩请皇帝保重龙体云云。
停顿了片刻,皇帝心情略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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