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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皇帝歇罢午觉起来,梁九功便进来禀报:“恭喜万岁爷!贵妃娘娘遣人来传话,说为太后诊脉的太医下了定论:她老人家已无大碍,只需细细调养月余便可痊愈了!”皇帝听了果然多了几丝笑意,颔首道:“嗯!不错!赏!”梁九功垂手记着不敢多言。片刻后只听他问:“她还说什么了?”梁九功陪着笑脸道:“贵主子遣紫墨来的,还送了这个小纸卷,倒没有传别的话。”紧接着把纸卷双手呈给皇帝。
皇帝扫了他一眼说:“怎地不早些呈上来。”梁九功低头喏喏退到一旁。纸上短短一行字写道:闻君有凝墨玉砚,妙手雕成;不胜心向往之。今夜酉正;当踏月来取;君素雅达;必不致令我徒劳往返也。是她一贯亲近的口气,皇帝忍不住微微一笑,沉吟片刻后吩咐道:“把那方玉砚取来!”
傍晚时分,悠然去慈宁宫侍药,却见皇帝坐在床沿陪太后说话。悠然浅福了礼后也不多说,皇帝亲扶起太后让她在大迎枕上靠了,悠然便端了药碗尝了一口,然后一勺勺细细喂了。俩人服侍太后用完药后,替她盖好锦被,又放了帐幔,方蹑手蹑脚地离去。
天色渐暗,四下的灯火次第亮起,两个只是静静地走着,并不说话。一路上皇帝握紧她的手,一直到了听风阁才放开。悠然边为他解外裳边开口笑问:“你可带了玉砚来?”皇帝一本正经道:“我素雅达,岂会令你失望?你不必踏月去取,我自送上门来以表盛情!你可满意我如此周到?”拍拍手,梁九功在外头应道:“皇上,那方玉砚已交给紫墨姑娘了!”
皇帝得意的扬扬眉,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笑道:“如何?我身上还有什么是你不胜心向往的?”悠然待要调侃几句,待看清他隐在眼底深处的倦色,笑意化作叹息,抚上他瘦削的脸,轻道:“这些日子以来都没能好好的跟你说话,不过寻个由头去瞧你罢了!我又哪里是真要那玉砚?”
皇帝抱着她窝在软椅里,细细端详片刻说:“你怎么瘦了?这些日子可累着你了!”她摇摇头:”哪里会累?陪着额娘聊天解闷而已,倒是你才是清减了许多!听说你少进饮食,又歇得不安稳,还不让太医看看,大家都很担心呢!”
皇帝佯怒道:“梁九功那个多嘴的奴才!”又合了眼喃喃地道:“担心?只有你才担心我罢?宫里宫外乌烟瘴气,实在憋闷得很。我也想着来这里,跟你说话用膳也好,只是你在慈宁宫你侍奉皇额娘已是辛苦,我又哪里忍心再来扰你?悠然,悠然,你不知道,我心里实在难过得很——”
悠然伏在他胸口听着,双手回抱住他,只是倾听。他说雪下得太大,担心民生多艰,他说年节奢靡,他说底下侍候的人粗手笨脚——
似乎都是些不值一提的琐事,悠然却在他零零碎碎的言语间觉出了愤懑失望。她想着说些别的话让他能松快些,方开口转了话头说:“无论如何你要多保重才好。今儿小十八跟我说他已经会背全篇《论语》了,还问皇阿玛几时去看他好背给你听呢!”皇帝听后脸色果然好看了些,说道:“他天分极好,性子也良善,倒是个极聪明乖巧的孩子!”悠然点点头笑道说:“别的几个阿哥都是好的,很难得呢!”
他嗅着她隐隐的冷香,看着她唇边柔和的笑意,脑海里忽然记起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自已对苏嬷嬷是怎么说的?哦,说如果她诞下皇子,佟家必会更加不安份,借机兴风作浪,悠然聪明才智不同一般,所教导的孩子必定不凡,到时候太子储位不稳,朝中必会动荡不安,说不得更会动摇国本——如今,如今如何?念及此处,只觉得累积的块垒沉沉地压着心口,令他透不过气!
美人(上)
柳芳胡同的杏烟阁新来了位媚骨天成的极品美人,这位美人叫含烟。传说她原来也是官宦之家的闺秀,只因二月里户部追缴库银,家中卷入了大笔银钱官司,被抄家后流落到这烟花之地。见过的人都说其不但有非凡美貌,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最难得的是还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自三月十五挂牌献艺,便引来不少娇客为之倾倒。以博得美人一笑而争风吃醋大打出手那是常有的事。
含烟很清高,那些富商巨贾捧着稀世珍宝前来捧场,她竟是看也不看的。挂牌月余不过陪了几次酒,所陪的客人也只有一位,那就是铁帽子王平郡王纳尔苏。他是四十年承袭的爵位,少年英俊,如今又任镶红旗旗主,掌管整旗事务。他身份如此显赫贵重,偏对含烟爱慕疼惜得很。
这一日,两人乘了花舫出门游玩。正卿卿我我时,忽然有人前来禀报,说太子有急事寻平郡王请他即刻过去。纳尔苏虽然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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