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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莲池。
抵达当晚,皇帝在行宫设小宴。
悠然最是爱洁,一连数日未曾好生沐浴已是有些不耐烦,好不容易待得宴席结束就匆匆回房洗漱。回了院子欲寻些热水,碧落苦着脸嘀咕道:“格格,现下没有热水。大厨房那头儿说这会子没有现成的,早时烧的已经被各宫主子用尽了。”红袖闻言连忙笑道:“这等小事还来说给格格听,我方才瞧过了,咱们这院儿还有个小厨房,柴火清水都是齐全的,自已热一些就是了。如今人手少,各宫主子都凑在一处,有些不周全也是有的。格格略等片刻罢,一会儿功夫就有了。”悠然点点头说:“那就只好辛苦你,我先出去吹吹风。”
随行人数均有定例,悠然身边不过四人跟着。红袖吩咐乌恩随身侍候,自已同碧落进了厨房,寻了两个小苏拉抬了清水抱了柴火,自已坐在灶前烧起火来。碧落拿着叶子忽忽地帮着扇风,苦着脸说:“姐姐,这儿好热啊!咱们为什么不让刚才那两个小太监帮忙?”红袖添了一把柴火,低低地说:“如今不比听风阁,咱们还是小心为上,要是贪图安逸,哪一天害了格格都不知道。”
碧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想了想说:“姐姐,听说这住处安排可有讲究了,得宠的就离皇上近,不得宠的就离皇上远。格格住在这里,那些人是不是以为格格不得宠?大厨房那边才——”红袖冷笑一声说:“哼!一帮粗使奴才懂得什么?格格的身份岂是他们可以怠慢的?咱们只管侍候好格格,旁的自有人出头呢!”
不多时,太后宫中的李长富领了四个小太监过来,见红袖窝在灶前烧水,一张清丽的脸上还有几点乌黑的灶灰,很是吃惊的一叠声说:“唉哟唉哟,这是怎么回事啊?底下的奴才们都死了不成?怎么让红袖姑娘做这等粗笨活计?要用水怎地不让大厨房那头儿送过来?唉呀呀!”转头冲身后的人喝道:“还愣着呢?快去打盆水给姑娘净手啊!”两个太监急急跑进厨房侍候,李长富才笑道:“幸好太后娘娘远见,担心雅主子离大厨房那头儿太远,想要喝口水都老大不方便,所以特地命奴才拨几个过来使唤。”
红袖简单净了手脸,方走出来浅浅福了一礼说:“辛苦李总管跑这一趟,红袖在此先谢过了。格格说要出去散散,怕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烦请李总管复命时,就说等格格怕扰了太后歇息,明儿一大早再去谢谢她老人家的恩典!”李长富笑着走了几步,说:“主子能有红袖姑娘这样伶俐的在身边侍候,太皇太后和太后也就放心了。”
月色正好。天成深深碧海,半月斜斜嵌在半空,银色清辉如水般泻了一地,照得路旁的花草辨不出颜色来。池塘蛙声鸣唱,草间虫儿低鸣,微风从莲池那头吹过来,带着清新水意和略略苦涩的莲花香气。悠然并未走远,只是站在莲池边任衣带翻飞。站了一会儿,乌恩拉拉她的衣角,小声说:“格格,咱们回去吧,热水一定备好了。”
悠然却往前走了两步,探出手摘了一张小莲叶,放在手中把玩,像是自言自语:“闷得慌。”那莲叶柄端笔直,叶面圆圆,就像一把小伞。悠然抿了抿唇,忽然轻笑起来,把叶柄置于双掌中,两手飞快地搓动,一边对乌恩说:“你信不信?这样可以放它飞起来哦?”乌恩却是摇摇头道:“格格,这样是飞不起来的啊!”悠然愣了愣,还是用力一搓再猛放开手,那片叶子滴溜溜在空中飞旋起来。她微笑地看着它像蝶一样飞翔,忽然一阵风吹来,薄薄的叶面卷了起来,似断翅般直直坠下,一头栽到池塘里随着水波飘向远处了。
乌恩笑嘻嘻拍着手说:“看吧,我就说飞不起来嘛!长在池塘里的怎么可以飞呢?”悠然看着她,眼神忽明忽暗,竟似有千万心思藏在其中却是难寻其头绪。只见她怔怔地看着乌恩许久,渐渐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低低地说:“原是我执著了。莲叶毕竟是莲叶,它离了水便无处可依。无论如何,能做有根的莲叶也是一种福气。”
乌恩听得迷糊,却也不问她话中的意思,她一向单纯,心里还记着悠然说闷得慌的事呢。她拉着悠然走了几步,忽停了下来拍拍自已的头,有些懊恼:“格格,我差点忘了大事!”悠然疑惑地等她说完,却见她得意地笑道:“格格,我知道您嫌院子太小太憋闷,先头正巧寻到一个好去处,就在咱们小院儿背后的山脚下哦!这儿过去不用半刻钟呢!那里真的很好哦!格格一定喜欢的。”
悠然听她说得这样开心,不忍扫她的兴,淡淡追问道:“那是什么好去处?”
乌恩拉着她的手就走:“格格跟我来就知道了。”悠然摇摇头,无可无不可地跟着:“既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