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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根生来到雍城县县衙,擂鼓鸣冤。县太爷升堂,衙役分列两班,师爷站立左侧,只听一声传唤,魏根生随着衙役威武的恫吓声,大步流星走进来,递上状纸,然后跪在阶下。
“你是何人?”
“绥德乡富山屯魏根生。”
“状告何人?”
“绥德乡乡长周仁保。”
“状告何事?”
“周仁保借口为皇上选宫女,强行霸占小民的妻子。”
“有何证据?”
“小民妻子何大菊,就在周仁保的府上,被强迫做了五姨太,状子写的清清楚楚。”
“魏根生,你听着,如果状告不实,是要承担诬告罪的。此案还需调查,并届时传周仁保当庭对质,因此暂候审理。退堂。”
“威武——”
魏根生走出了衙门,心里暗暗思量,谁说衙门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别进来。今天的状子递得多痛快,县太爷也答应立案调查,还传周仁保当庭对质,真是遇见了青天大老爷。不愿人们常说,阎王好见,小鬼难搪。魏根生这么一想,心里轻松了许多,在城里转游了几圈,找了一家价格便宜的旅店住下来,满怀信心的等待消息。
周仁保得知魏根生去了县衙告状,嘲笑这傻小子碟子扎猛子——不知深浅。就凭他和日本人的关系,一个穷猎户想要告倒他,痴心妄想。他太清楚了,这个伪县长断案,不管是非曲直,只看日本参事官的脸色行事,然后才认钱不认理,认钱不认人。虽然他和县太爷的莫逆之交是银子喂出来的,和日本参事官的铁杆儿交情,也是拿老祖宗留下的玩意儿换来的。可私藏皇宫候选宫女的罪行一旦暴露,谁也保不住他的脑袋,所以,不敢掉以轻心。周仁保思虑再三,不得不舍出孩子套住狼。于是,他把费尽心机得来,又视若至宝的名画《独钓寒江雪》,偷偷送给了日本参事官,又拿了银子打点了伪县长,甭说一个抢男霸女案,就是一桩杀人案,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魏根生等了几天,一点动静都没有,再去县衙询问,伪县长避而不见,警署的答复正在查案,要耐心的等待。就这么一拖再拖,拖得魏根生精疲力尽,拖得告状的银子花光,只能上山打柴换点钱,有了钱再打官司,整整一年过去,仍然见不着县太爷,警署的搪瓷仍然是等待。马上临年傍近,魏根生无法再抱希望,忍无可忍,再次擂鼓鸣冤,结果被衙役赶了出来。这时候,魏根生才彻底的醒悟,天下乌鸦一般黑。他十分沮丧,准备回到富山屯看看,再凑点盘缠,然后进京告御状。可是回到家,母亲因忧愤过度离开了人世,正应了福不双至,祸不单行的古话。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击垮了这个硬汉,他悲愤交加,非常绝望,只有心中复仇的烈火,在熊熊燃烧。他悄无声息的走了,连何老爹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久传来消息,活阎王周仁保,在回府的路上,被不知从哪儿飞来的冷箭射死,当地百姓无不拍手称快。何老爹知道,这是魏根生干的,还特意到根生爹妈的坟上祷告一番。
魏根生杀了活阎王周仁保,无处藏身,只好投奔绥德一带大土匪孙二麻子。不久孙二麻子被日本人招安,由于魏根生害怕暴漏了身份,更因为痛恨日本鬼子,改道投奔了八路军,就在这天晚上,他偷偷摸回家,和被周家撵回来的何大菊生死约会,生死别离。
魏根生参加了八路军,成为四野*属下骑兵独立连的骑兵。在几次打日本鬼子的战斗中,他英勇善战,功勋卓著,被破格提升为排长。
在绥德抗击日本鬼子的前线,骑兵独立连首当其冲,发挥了平原作战的机动性,使敌人闻风丧胆。想起那数不清的战斗,最令魏根生难忘的是绥德阻击战。那是日本鬼子扫荡最猖狂的一年秋天,正在绥德帮助老乡抢收粮食,坚壁清野的八路军,获悉日本鬼子的一个骑兵联队,准备前来偷袭,魏根生接到命令,带领一个排的骑兵,迎头阻击。
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在敌我双方力量悬殊的情况下,魏根生和战友们,以一当十,威猛无比,和敌人展开了肉搏战。战斗打得异常激烈,艰苦卓绝,魏根生身受七处刀伤,犹如血人,仍然左冲右闯,如入无人之境。有的战士被砍掉一臂,血如泉涌,却跃上敌人的马背,单臂勒住敌人的脖子,摔倒马下,和敌人同归于尽。有的战士肠子被捅了出来,拽下帽子堵上,继续杀敌。正是这种不怕死的大无畏精神,彻底地击垮了日本鬼子的意志,他们无法面对一个个血人通红的眼睛,更害怕大刀挥舞的呼啸声,甚至以为天兵天将下凡,不可战胜,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