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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文,你的理由可能让我们邻桌的这位朋友有些不屑呢。”那桌三人中,唯一一个没开口说话的,此刻也开腔了,矛头却直指周维这边,这不仅让周维一愣,显然也让他的两位朋友有些意外——这位爷平时可不是喜欢多管闲事或喜好说废话的人哪。
搭讪,居然如今自己混成了这个德性也能被人搭讪?
周维自窗边转过来,那人正对着她,额阔眉长,唇薄鼻高,眼睛深邃而犀利,身材……坐着看不出来,不过应该不会比背对着自己这位单薄。出色的相貌为他赢了个很高的印象分,所以周维也只是心平气和地扯着嘴角露了个客气的笑:“哪里哪里,只是意见相左而已。”
那人对周维的回应只是举杯子示意,而那个话最多的同伴却把话茬接过去了:“在下齐州风修文,不知道能否听听这位仁兄的高见?”
“风兄,幸会。” 周维看了看楼下,“这里是中山,以商立国的地方,趋利避害是商人的本性,这也几乎成了中山人的脾性,你看着吧,闹下去一定不会是两败俱伤的结果,那王掌柜为了保全这个店子,最后是会妥协的。或者空说无益,我们不如就用这顿饭打个赌吧,我想再有半个多时辰,楼下那争执也应该见见分晓了。”
听到周维这么笃定的话,这一桌三人都有点不信,默认了赌注,便把注意力转到了楼下。
……
“我怎么、怎么没给你钱?”楼下的王得财此刻已经被大伙七嘴八舌呛得不行,说话都开始哆嗦了,“我们前天拿房契的时候,我不是给了你钱?”
“青天白日的,您可不能睁眼说瞎话……”严暄此刻就是个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可怜,“要是您给了钱,我怎么可能还来这里看您的脸色,我房契已经给您了,我知道自己手里已经没凭没据了说话理亏,可严家就剩下我和我姐姐,我不能让姐姐过来受你白眼,只好硬着头皮管您要。虽然您可能不承认,但街里街坊也都知道这个铺子就在一天前还是我家的,您看这牌匾还在…… ”
“哎,我说王胖子,你说你给钱了,字据呢,拿来让大伙瞧瞧?”
“我,我给他收条可他,他不愿意画押……”王掌柜的声音在众人中显得有气无力。
“你骗傻子呢?就你这个铁公鸡样,摆明了想贪东家的铺子,你骗去了房契,你还能给钱?”
“真是笑话,你这么精明的王掌柜也有忘了立字据的时候?”
“什么人哪,拿了人家的铺子不给钱,跟抢有什么不同?”
“拿了房契又怎样,谁不知道这个铺子是严家的,告官,严小弟,我们给你作证,去衙门告他!”
“对,去衙门告他!”
看热闹的人,开始群情激愤。
风修文看到这里有些无语,虽然从道义上讲这个掌柜为人不地道,但从律法上,没有证据能挑出他的错,要告官一说,简直是有点……无理取闹,说不通!
“律法,刑律法度维护天下公义。可何为公义?律法里说杀人授首,不是因为律法的规定而让人们(炫)畏(书)惧(网)于行凶,而是大家心中认同‘一命换一命’的说法,这才有了律法中这样的规定。所以书里常说天下大势,这‘天下’自然就是民心,所以又有了民心所向这个词。这个词可不是为了给上位者歌功颂德著书立传发明出来的,这是世代积累的智慧。”周维对风修文解释前因背景,“那个小弟弟的父亲,曾是这里有名的大善人,以他在世时的口碑,配上严家姐弟的窘境和同情弱者的人之天性,所以……”
风修文很快地反应过来:“所以这事等于是犯了众怒,不管有没有什么字据收条,他们说他欺诈便是欺诈,说他强抢就是强抢,根本轮不到这个王掌柜有开腔辩解的余地。或者,这跟众口铄金有异曲同工之妙。”他摇头笑了笑,“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个严小弟也不一般,单看这煽动人心的本事。”
从周维这个角度看下去,那王掌柜气得脸都紫了,对面前越来越愤怒的街坊,看着越多的人叫着报官,一步步逼进了店里,被仗义执言的众人围住为严家小弟讨买店的钱。他嘴角翘着,事实上,王掌柜确实前天是付了钱的,以五十金的代价从严暄这里拿了铺子的房契走人,当时没留下什么字据,是的,就是没留收条——这里有周维教严暄的小把戏,也有王掌柜自己的贪心——五十金就端人家铺子,简直就是匪夷所思,但最开始这个王掌柜只愿意出二十金。
警觉
——除了能上火,人参跟老树根其实真的很像。
王掌柜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