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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几味野花,却是书有未载,根本没有正式的名字,正是这几味无名野花的加入,让张青的这剂木兰香与时下流行的各类香品完全不同。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这一个与众不同,落到文人口中,便是品流不俗格调高雅,更何况还是由京师四大行首的闺阁中流出的。不出数日,这香冰的价格怕是还要再涨。
而这剂木兰香的原材料,不是张青自己种植,便是山上采来的,这香冰买卖说是无本生意也不为过。
哥俩儿今天是第一遭试制香冰,原本还是要贱价卖与那些当红却并未拔尖儿的准大家们,闯闯名气,却没想到被四大行首捷足先登,这一下却是省了中间的好多曲折,便似是张青当年在杭州北瓦舞台上一夜成名,这香冰,在整个开封便算是有了自己的字号。
拿着银子,哥俩儿却又在开封城中跑了半日,不是玩耍吃喝,而是要趁热打铁,定制了许多与制冰相关的工具与原料,这才推了空车,向回返去。
还没进到院子,哥俩儿便看到自家院前围了不少乡邻,二人赶忙急走几步,正拔开乡邻,便看到自家院门口那位刚刚上任的新里正,向自己二人一指,道:“几位官爷,那位便是花娘子张青了!”
几个衙役打扮的,闻言立刻围了过来,还没等那带头的开口,便听得身后一声咳嗽,那领头的立刻回转过身,一脸毕恭毕敬地躬身候在那里。
方才有一帮衙役围着,此时人都散开,这才露出一顶小凉轿来。
所谓凉轿,大抵是这个时节开封城中,富裕人家用来代步避暑的,多为竹子所制,这一顶凉轿也没有例外。
哥俩儿目光落在那凉轿之上,李禾还没有什么,张青一见之下,却是面色一动,接着便向着轿中俯首加敬一辑到底,道:“细民张青,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哦?”轿中人对被张青认出自家身份,明显有些意外,伸手一揭轿帘,目光便看住了张青,道:“你认得朕,咳咳,认得我?”
“不曾认得。”
“那你,为何以细民自称,行此尊礼?”轿中人站了起来,缓步踱出轿子,却是一身文士装扮。
“小人见这轿子材质殊异,故此,斗胆一猜!”
“哈,哈哈哈!”轿中文士开怀大笑,显然也明白了张青认出自家身份的原因。
周围还在围观的乡邻,却是一脸奇怪地看着那竹制的小凉轿。
宋代风尚自由,法度宽容,不要说古风大礼参拜已不多见,便是平日里士庶官民之分,也没有前朝那般等级森严。吃穿住行,用度规格超过朝廷定制的所谓僭越之罪,更是比比皆是,根本没人会当一回事儿。
更何况开封城中又是官多如毛,居住城郊的这些市井小民,平时便是见了官,也多是稍稍欠身至多拱手,便算是行过礼了,反倒是对于现管的里正,礼数还要周全一些。
在开封府,除非朝中那些真正的大人物,也就是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权臣,甚至是富有海内的当今官家,这才有让市井小民自觉加礼的资格。
张青方才俯首加敬,显然是因为轿中之人的身份显贵异常。
可,邻里们左看看右瞅瞅,这轿子,杆是竹杆,帘是竹帘,哪里有什么稀奇之处?
再看那坐轿子的中年男子,也不过一身素色麻衣,要知道这时节开封城里,只消家境稍稍殷实些的,便都是薄绸纱衣,气度上倒是文气十足,颇有文士风范。
可有宋一朝最不缺的是什么?才子!
想找个文气十足的人还不容易,去开封城拿块石头往人多的地方随便一扔,十次里有七次能砸到这样的。
好稀罕吗?
张青却毕竟是在南戏班子唱过红角的,有机会接触到当时第一流的富贵人家,眼界自然不是真正的花匠菜户可比。
这顶小凉轿,看似平平,却至少值银万两。
那轿杆是竹制不假,可那竹子却不是寻常的毛竹,而是一种因竹皮上有黄绿两色,而被叫做金镶玉的异种竹子。
若单单只是金镶玉的竹子,虽不多见,却也没有那么高的价值,这充作轿杆的竹子,那黄中一条绿色,却是作水云状。
能够形成水云纹的金镶玉竹已是万中无一,而一个凉轿所需竹料,至少也要数根竹子,眼看这轿杆与轿架所用竹杆的水云绿纹,便如一根竹料。这是凑齐了数根水云纹如出一辙的金镶玉竹,才做出的一顶轿子,其造价可想而知,已经不是单纯有钱便能买到的物品,十之**是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