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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干部说,你不要讲迷信。
草花说,这不是迷信,张干部你也是结了婚的人,全公社那么多女的,你怎么就单和你们家女人结婚了呢?这不是命是什么?
张干部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
杨干部不管张干部,他顺着自己的思路说,楚一凡救过你的命,有没有报答的因素在里面?
草花说,没有。报答和两个人好、和两个人结婚是两回事。
杨干部和张干部走出林家的时候,草花追出来问了一句,草花说你们……你们知青办有没有规定,说不让下乡青年和在乡青年结婚的?
杨干部和张干部对望了一眼,张干部一脸茫然,他不知道上级有没有这个规定。杨干部看张干部答不上来,就回答说,没有这个规定。
草花说,这我就放心了。草花还向两个干部扬了扬手,就是再见的意思。那个时候的乡下姑娘还不会或者说不好意思说再见。
扬过了手的草花站在自家院门旁,两只手背到身后,头微扬着,有点调皮地看着两个公社的干部。十七八岁的草花吃着粗粮长大,却发育得好,这时候已是身姿绰约,虽是一身布衣,但清新素朴之中透出真实的质感,又有股灵气,细看起来,真的是与其他的乡下姑娘不大一样。杨干部看着浑身散发着青春气息、又沉浸在幸福中的林草花,不易察觉地轻轻摇了下头。
杨干部下放到这个公社两年多了,也处理过一些涉及知青的事情。但像林草花和楚一凡这样的事,还真是头一件。他承认,小楚和草花,如果只看外形、看人品,那是金童*,天造地设。可是这样的事,从来不能只看这个,还有一大堆附加的条件。虽然草花坚持说不从父母的包办婚姻,这到哪都说得出理。杨干部也准备就这样汇报。不能干涉青年人的恋爱自由。但要俩人真的结合,哪里是那样简单的事?这事如果再往前走,前途是凶是吉,还真是难测。
这都是杨干部心里想的念头,草花是无从知道的。草花只是兴冲冲地在当天晚上就把自己和两个干部谈话的经过告诉了楚一凡。草花说杨干部那人挺好的,向着你们知青说话。那张干部就不怎么样,一双小眼睛贼溜溜的,净往人身上瞅。
这时候两个人是坐在河边树林中那棵倒树上。草花说话的时候,楚一凡正好也在盯着草花的脸。生着一张瓜子脸的草花不是那种浓眉大眼的生动,她是那种淡雅秀气的漂亮,在许多年后被楚一凡总结为“韵味”的那种东西,在当时的草花的脸上已经渐渐地显现出来,这样的女人是很耐看的,就是说很“美”。这跟女人的出身无关。当然这都是后话。当时只有十九岁的楚一凡还不太懂得欣赏,只是觉得看不够,也不知为什么看不够。听到草花说张干部的贼眼,他也有点心虚地移开了自己的眼睛,低着头去看自己的脚。草花说怎么啦?楚一凡说那我也不盯着你看了。草花红着脸说你看呗,又没说你。楚一凡说那我不也成贼眼了?草花嗔他说,去,去,瞎说,让你看,让你看还不行?
恋曲1976 三(5)
楚一凡抬手就拉住了草花的辫子,他把辫子握在手里揉着。这是到现在为止,两个人所有过的最亲昵的举动。草花说,别让人看见了。楚一凡说天黑了,看不见。说的时候,手上又用了一点力,拉草花的辫子,草花的头随着辫子,就慢慢地抵到了楚一凡的肩上。两个年轻人在这个时候都是脸热心跳,可是在一九七六年的秋天,他们恋爱中的行动就止于此,他们觉着已经享受到了巨大的快乐,无比幸福。
草花像宣布一件大事一样,兴奋地说,那个杨干部说了,知青办没有不准下乡青年和在乡青年好的规定。
楚一凡说,好是什么意思?
草花说,你怎么学坏了,好就是好呗。还能是什么意思?
楚一凡又说,那也太不具体了,得具体点。
草花愣了一会儿,把嘴凑到楚一凡耳边,轻声说,好就是结婚,知道了吧?傻子。
楚一凡说,这个规定我早就知道。
草花睁大了眼睛,看着楚一凡。那天是个没有月亮的晚上。在没有月光的夜色里,草花的一双眼睛闪动着湿润迷人的光亮。她伸手打了楚一凡一下说,你早就知道?你知道咋不告诉我?
楚一凡笑着说我哪敢说,你是十里八村最好看的姑娘,我哪敢先说和你结婚?
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无论她是什么身分,无论她生活在什么地方,无论她贫穷还是富有,也无论她的容貌如何,她都愿意听到夸奖她的话,都愿意听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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