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3/4 页)
没有站起来离开,只是默默地守着母亲。
悲恸中,他突然有个怪异的想法,母亲的尸体上会不会长出植物,会不会开出花朵?
母亲死后,父亲显得若无其事。
埋掉母亲的那天晚上,父亲照常去了寡妇家。
他独自坐在门槛上,一直到深夜。
夜归的邻居发现了黑暗中的他。手电照在他脸上,邻居问:“深更半夜,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他冷冷地说:“等我妈回家。”
邻居说:“你妈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还是冷冷地说:“就是死了,她也会回来的。你看,我妈来了,就站在你身后。”
邻居突然觉得毛骨悚然,不再理他,回家去了。
后来,他经常夜深人静时,在小镇的街巷游荡。有人碰见他,问他在干什么。他会很冷静地告诉对方,他在捉迷藏。对方问他和谁捉迷藏。他说和他母亲捉迷藏。同样,那人赶紧逃离。
父亲在母亲死后不久,娶了寡妇。
父亲和寡妇结婚的那天,他独自一人在河边的水柳丛中窜来窜去。深夜,他才回到家里。他站在父亲房门外,听到里面传出怪诞的声响,眼中闪过一丝阴毒怨恨之光。
天还没亮,父亲就去杀猪了。
天亮后,寡妇在房间里传来尖叫。
寡妇醒来后,发现被窝里有只血淋淋的被剥掉皮的兔子,兔子皮盖在她身上。兔子是她带到他们家里来的,带来一窝兔子。她惊叫时,听到房门外有人在笑。打开门,她看到他笑得扭曲的脸。她一把推开他,朝门外奔去。
那天中午,放学回家,他一进家门,就被父亲一脚踢倒。父亲把他剥光了,吊在梁上,用竹片抽打。每抽打一下,他就喊一声“妈”,最后疼痛得喊都喊不出来了,就咬着牙,流着泪,仇恨地盯着站在一旁冷笑的寡妇。
父亲打累了,才把他放下来。
他像一条死狗,瘫在地上,喘着粗气。
父亲和寡妇在厅堂里喝酒吃肉。
他们有说有笑,那是对他最大的蔑视。
他艰难地爬起来,操起把一尺来长的剔骨尖刀,走到院子里。他从兔窝里抓出只兔子,回到厅堂里。他朝父亲和寡妇阴森森地笑了笑,一刀捅进了兔子肚子,剖开,内脏和血水一起淌出来。
他的样子让寡妇颤抖。
父亲也呆了,不相信制服不了儿子,儿子的行为是在向自己示威。父亲心里感觉到了寒冷,尽管酒精烧红了眼睛。
他不管父亲和寡妇,坐在地上,开始用剔骨尖刀剥兔子皮。
父亲对寡妇说,随他去吧,我们吃,我们喝!
寡妇脸色变得苍白,眼神惊恐。
父亲继续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仿佛那个剥兔皮的孩子不存在。
他剥完兔皮,父亲已经喝得醉眼惺忪了。
他把血淋淋剥掉皮的兔子扔在饭桌上,有些碗和盘子掉落在地,摔出刺耳的声响。
他笑嘻嘻地注视着寡妇,缓缓地逼过去。
寡妇惊恐万状,叫着父亲的名字,企图让父亲阻挡他。父亲趴在桌子上,已经丧失了教训他的能力。
他走到寡妇面前,把兔子皮蒙在她脸上,轻轻地说:“我们捉迷藏好吗?”
寡妇站起来,扔掉兔子皮,浑身颤抖。
他笑出了声,然后走出了家门,消失在黑暗之中。
出门去上学的时候,他脸洗得干净,头上戴顶帽子,遮住瘌痢头,衣服也穿得整齐,人模狗样。放学后,回家他就开始杀兔子,剥兔皮。他把兔皮钉在父亲房间门上,把剥了皮的兔子扔在父亲床上。有时,他会把剥了皮的兔子一刀刀剁成碎片,扔得家里到处都是。寡妇的心理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恐惧。
那一窝兔子,很快就被他祸害光了。
那天早上,他拿着剔骨尖刀,走到厨房里,对正在做饭的寡妇说:“还有兔子吗?”
寡妇躲到角落里,手中紧紧地抓着锅铲,说:“没,没有了。”
他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剔骨尖刀,轻描淡写地说:“没有兔子了,我就剥你的皮,好吗?”
寡妇听了这话,魂飞魄散。
他去上学后,寡妇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匆匆离开了她的家,也离开了小镇,不知去向。
寡妇走后,父亲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父亲变得更加狂暴,把他吊在梁上,用竹片把他打得死去活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