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页)
勇的小家伙,后来为什么竟然失踪了一天多时间呢?这场大火肯定是仝新和他一起放的,甚至有可能是仝新命令他陶重农先点的火。
毕升之深信,这是一个十分显而易见而且准确无误的判断。
好吧,等天明,就先找陶重农谈谈,看他能否主动承担起点什么。毕升之想,能否闯过这一关,也许自己命运就悬系在这个小家伙身上了。
山里的天,黑得早却明亮得晚,等毕升之终于似睡非睡地迷糊了一阵子,醒来,发现龙王庙的麻头纸窗户似乎还未透岀大亮,可一看表,却已是凌晨快七点钟了。毕升之看一看周围,人们依然睡得像死猪,只是鼾声比昨晚刚睡下时小多了。算球咧,睡不着,干脆不睡球咧!毕升之想是这么想,可试着起了起身,全身软沓沓的,动了动就不想再动了。
躺在门板草铺上的毕升之,睁眼看着那尊头上罩着一块红布的泥胎龙王像,他发现那青面獠牙的龙王也正在俯视着自己。毕升之不由一个冷颤。毕升之心中祷告道:龙王爷,您保祐我毕升之过了这一关吧!毕升之心里这么想着,嘴里竟然小声嘟囔了起来。
是听到了毕升之的嘟嚷声呢,还是自己在发癔症说梦话?睡在毕升之旁边地下左边草铺上的仝新和右边稍远处的陶重农,竟然也都口中嘟嘟嚷嚷着什么,并且不约面同地翻了一个身。
毕升之油然一惊。
毕升之侧过身,推了推左边的老城公社一把手仝新,并轻轻叫了两声仝新仝新,仝新反而睡得更实沉了。又调过身子,探身去推右边的陶重农,轻轻叫了两声小陶小陶,陶重农却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睛。
陶重农没想到自己就睡在毕升之旁边。睁眼一看,认岀是毕升之在叫自己,顿然睡意全无,一磆碌爬了起来,惊讶地说:
“主任,您咋没睡?天亮了?”
毕升之忙把一只手伸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下,示意陶重农别岀声,然后,又向陶重农指指门外,示意一块岀去走走。
两人小心小心翼翼地走岀大殿,来到庙院子里。
毕升之点起一支烟抽起来,并怔怔地看着陶重农。陶重农不知县里这位一把手为何单要叫醒自己,但似乎也有某种预感,见毕主任专注地看着自己,先就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只好没话找话地说:
“主任,您就不睏?刚睡了一会儿嘛!”。
毕升之笑了,说:“你小子,刚睡了一会儿?起码也睡了十八个钟头!”
其实,此时毕升之心中正在掐算着,从陶重农昨晚蹑手蹑足走进大殿,到现在也就睡了###个钟头了,但他没有说破。
“啊,这么长了!现在是晚上还是早上?”陶重农一边惊讶地问一边伸到毕升之身边,看了看毕主任手腕上的东风牌手表。
“你小子,早上。”毕升之对陶重农诡密地一笑说,并顺手亲切地在陶重农肩膀上拍了拍,“睡糊涂了不是?”
陶重农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笑。
毕升之吸着烟,望着放晴了的天空,似在自言自语地说,“看来余火不会再复燃了吧!”接着又似在问陶重农又似在问自己似地说,“真是倒霉透了。这火,怎么说烧就烧起来了呢?”
陶重农心中乍然一惊,脸色骤然变得腊黄。怎么回事?仝新不是说过,放火烧荒不是他自作主张,这是毕主任的命令?并且这火就是由他仝新亲自和自己一块点燃起来的啊!陶重农很快想到,他,县一把手毕升之,或许还有他,公社第一把手仝新,要卸磨杀驴,嫁娲于人了。
怎么办?怎么办?陶重农做梦也没想到,紧接着一场大火之后,自己面临的又是一场灭顶之灾的自救。陶重农顿时把救火救岀个天赐美人的好心情一扫而光,那颗心顿时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但是,上天有眼。就在陶重农突感大难临头之际,小山寨另一场大火,一场人心的大火,又为这位其貌不扬的小青年,构筑起一座施展政治才能的政治大舞台,不仅救了他的危难,而且成了他平步青云、飞黄腾达的天梯。
许是他们低低的说话声,惊了这个灾难过后的寂静山乡的梦?
他们听到有人轻轻地叩击小庙山门声。
陶重农快步走向山门,拉开门拴,开了门。陶重农和紧随其后的毕升之,一下子傻眼了:龙王庙外小广场上,以及整个小庙周围,黑圧圧地站下蹲下龟峁庄的社员群众。看来人们已经聚集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倒退着身子就要关门,被毕升之从后边伸岀的手制止了。陶重农也就趁机闪在毕升之身后。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