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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不保的调调也越来越浓。
松洲明显是去不成,迂回作战要的却是一股万夫莫挡的猛劲儿,然征无必死之意志,战无同仇敌忾之决心,领着一群士气低迷的散兵,打了一辈子仗的陈千里有些慌了。
便是深夜闷热也半分不减,地图上的标识早是一个落一个,老头子连急带怒,头发被汗水打得湿漉漉,顶在头顶的汗巾都腾着热气。
“将军,军帐外有当地百姓求见”,传令小兵隔着厚重的帘子喊道。
“不见!大半夜的见什么见!”陈千里闻言立马高声回绝,可话一出口又觉得其中不妥,你说谁家百姓这个时候要跳出来?若非传奇小传里写得临危献计,便是……轻叹口气,他整整衣襟,站起身皱眉道:“回来,传见吧!”
来人有五个都是典型的当地人打扮,打头进来的黑面赤脚,身高八尺有余,麻灰色的粗布外衫贴在身上。见了老熟人,陈千里挥挥手将其他侍从打发出去,那人不像一般百姓慌张,恭敬客套地拱拱手道:“陈将军别来无恙?”
今日处境如同困兽,陈千里官场上滚了一辈子把进退分量掂量的清楚,脸上堆起笑容游刃有余地和后生打起太极:“南方闷热高将军可还适应?”
高云清冒险前来自然不是和他打哈哈的,开门见山直言道:“松洲冯锐自焚殉城,裴诚万的轻骑已经绕到你的身后,山中多有伏兵。只待一声令下,陈将军打算如何?”
“能如何?死战罢了”,陈千里摇摇手,笑盈盈地看向高云清:“只是高将军要知道,京军多是北方人与我们这些常年生活南方的‘猴子’在此鏖战,你们能撑到什么时候?到头来不过大家一起横尸山间,老朽一把岁数与高将军这样的青年才俊同葬一丘也不亏。”
高云清似是料到他会有这样的说辞,脸色不变继续道:“陈将军戎马一生自是死得其所,只是你家幼孙不过十岁却着实可惜。令孙女今年正是出阁的年纪,想必贤婿也有了人选,陈家上下几十条性命你可想清楚了。”
“你什么意思?”人岁数大了就格外心疼家里人,尤其是孙子孙女那是陈千里心头别人碰不得的宝贝疙瘩,听他此言不由心里大惊,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厉声反问:“高云清,你卖的什么鬼主意?你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歹毒得很。”
“兵不厌诈,陈将军是老将怎么能这么说?”高云清摇头笑笑:“陈将军要和我们在此死战,京军人马有限当然不能拦阻秦少将军,他素和你有积怨,若是平安返回锦阳府,定是要在楚王面前说你畏战误事,致使冯锐自焚松洲城破。再者你有去无回,难免不让人说些闲话,若是楚王将这话挺进心里,陈将军你道是自家人还有生路。”
他可以散布谣言说冯锐投城,又如何不能说自己率众投降,更何况死人又怎能站出来与他争辩。陈千里越想越心寒,冷下脸道:“王爷,哪是那种不明事理之人。”
“秦羽是安平的侄子,安平在楚王身边可谓炙手可热”,高云清兀自笑得更欢:“陈将军觉得自己胜算几何?话已至此也无他可说,陈将军良禽择木而息,后生静候佳音。”言罢高云清带人转身离开。
“兔崽子!”陈千里看着他们出去,狠狠把地图摔在地上,一脚蹬翻堆满书籍的案几,气汹汹地在原地兜转,半晌捂住脸无奈地蹲坐在地上:“打了一辈子仗到老来却是这么个下场!”
冯锐投城,秦羽先锋被全歼,陈千里率部狼狈逃回来的消息传进锦阳府,把搂着苏美人吃西瓜的王爷也吓了一跳,不足二十日,江东的主动可谓是遗失殆尽,完全呈现出一种被动挨打的姿态。
韩辛辰尚没有拿出一个主意,听闻秦羽折进去的安平再也坐不住,快马一拍自己出了城直奔陈千里城外的军营。
虽然平素教导严厉,但对这唯一的侄子他确是挂念非常。安平在王爷身边呆久了对待旁人多少有些架子,更何况秦羽生死未卜,他见了陈千里也不施礼,怒气冲冲披头问道:“陈将军,此战又败你当如何解释?”
“王爷让你来兴师问罪的?”陈千里稳如泰山地坐在椅子上,抬眼看都不看安平一眼:“若不是你不准多舌,王爷那里我自会解释,你不过一个王府下人又有何资格来老夫面前指手画脚!”
许久不曾有人用这般语气同他讲话,安平一愣正欲怒气冲冲地开口,忽然发现军帐中多了一些生面孔,暗叹不妙,脸色一变转身向外走:“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留,事态究竟怎样王爷心中自会有定夺。”
一脚才跨出门槛,闪着寒光的刀口便直冲着鼻头,守在外面的侍卫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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