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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年3月13日,奉张给吴一封类似绝交的电报,语气极不客气,前半段呼吴为“执事”,末段虽尚有“我兄”之称,可是全文读来,兄弟之情已告决绝。张致吴电云:
“郑州吴玉帅勋鉴:蒸电敬悉。前因靳部倒戈,郑州危急,叠电敦迓,纯出至诚。来电不蒙鉴谅,乃以顿兵不进,诿过保大京汉两事。且责鄙人未以械弹相助,未免言之过当。夫保大者,中华民国之领土,直隶省之辖境,并非执事所得而据,更非执事所得而攘。至于订立条件,鄙人并未与闻。其京汉之在直境者,直隶有之。如责直隶以据直隶之京汉,不责执事以据河南之京汉耶?责己则暗,无乃不恕。至于渡河进兵问题,弟曾于上月庚电奉达,谓无一言见告,何其健忘。且闻敌军已向信阳进兵矣,兄之部下,且引虎自卫。兄如不知,何以处二心之叛将?兄如知之,何以副讨敌之初衷?进退失据,无过于兹。敌来犯境,则退让未遑。友来假道,则屏绝不许。真不知宗旨安在矣?至于助械助饷,本为一致讨敌。今顿兵半年,反引敌北犯,而犹责敝军以协助。虽三尺童子亦知其不可,岂鄙人所能任其咎耶!近闻靳部包围左右,我兄已失自由,来电恐非出自本意敝处亦所深谅。惟恐外间不察,易淆听闻,特布区区,敬希亮察。张作霖元。”
郑州既已三面受围,奉军以飞机和重炮掩护,向郑州进攻。这时吴佩孚真是进退维谷,如果不离开郑州,只有做奉军的俘掳。山西阎锡山给吴电报,迎吴入晋,并请吴在可用之兵中抽调5万人到山西整理一下,再出娘子关共同讨奉,吴不肯接受,并向幕僚们说:“我要打奉军在河南打不是很好,何必跑到山西去打?”
吴佩孚把自己部队清算一下,吴新田一军在陕西,于学忠一军在南阳,陈文钊一军驻邓县,张联升一军布防襄樊,王维蔚、王维城等部已投入“保豫军”,寇英杰仍在开封,算来算去,东边不是路,还是往西边走的好。
3月15日吴佩孚挥泪离开郑州,临行时他下令自兼豫西防守总司令,下分三路:第一路马吉第守牧马集一带,第二路刘希坚守中平至黑石关一段,第三路张席珍守黑石关至洛阳之段。他认为奉军要我让出京汉路,现在已经让出了,我现在退到豫西,奉军再没有理由逼我了吧。
靳云鹗的保豫军和张学良、韩麟春的奉军打了一场恶战,靳手下第一勇将高汝桐乘坐铁甲车去抢奉军的铁甲,两车相撞,高汝桐的身体变成了一堆肉酱。
原来吴佩孚自受奉军进攻,从郑州移驻巩县后,自以为跳出了战争漩涡,不料战神却偏偏追寻着他,不让他有苟延残喘的机会。冯玉祥部由陕西出动,镇嵩军刘镇华在洛阳响应,潼关张治公部又投降了奉军,奉冯双方有一触即发之势,因此奉军又向吴提出让防的要求,请吴不要挡路给冯玉祥乘机取洛阳。张学良请吴移居郑州,当以老伯之礼相持,吴佩孚当然不肯去自投罗网做“阶下囚的老伯”,所以继续不理不睬,不战不走。
年轻的奉军将领可没有张老帅的涵养工夫,一次不理,二次不理,三次便拿出硬功夫来,不再请吴让防而向吴夺防了。吴的屡败之兵,怎敌得“老侄”们一股锐气。当汜县部队被缴械的消息传到巩县时,吴遂于16年5月16日匆忙地离开了巩县,遁走南阳。
这是落荒而逃,由巩县经嵩山、方城到南阳,一路受尽了千辛万苦。那时革命军唐生智部由京汉线北进,冯玉祥由陇海线东进,靳云鹗取消了“保豫军”名义,通电就任国民革命军第二集团军(冯玉祥军)第二方面军总指挥职务。南阳是于学忠的防区,吴于会合后,吴的情势并没有好转,因为于学忠的第八军,有冯的旧部,也有靳的旧部,于的指挥并不彻底,叫这些军队去打冯,冯的旧部靠不住,叫这些军队去打靳,又怕靳的旧部会倒戈,如果光是以保护“吴大帅”为唯一职责,又怕吴的目标太大,这些离心的平队如果把吴擒了去献功岂不更糟,所以于学忠想来想去,只有请吴离开南阳。
二四九、吴佩孚凄凉蜀道
吴佩孚在南阳越住越不是味道,南阳部队不稳,驻扎老河口的张联升也不可靠,赫赫一世的吴玉帅顿然有茫茫大地,走投无路之苦,想来想去还有一个人可找,就是在四川的杨森。杨森也是一个血性男儿,一向对吴非常敬佩,在这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时候,如果不是一个血性男儿,对吴去投奔是会闭门不纳的,吴把这个主意和于学忠商量,于颇不同意,因为(一)去川路途遥远,经过老河口时,张联升不会放行,(二)四川虽是天府之土,但非北人立足之地。吴认为于所讲的也有道理,因此改了主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