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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铁翼笑叹道:“要不然,我好好的大官不做,尽做些打家劫舍,伤天害理的事做什么?……可笑的是唐门还想利用我谋夺江湖大权。我好好的刀柄不拿,跟他抢刀锋干啥来着?!哈……”
赵燕侠也笑道:“其实花收割后,熬成各种药汁,那时候,吴大人只要控制得了食水溪流,就连蜀中唐门,也不是一样的瓮中鳖!”
两人都不约而同,笑了起来,但是两人又同时生起了一个念头:要是对方也正在准备把熬出来的毒汁先控制自己,那就糟了。两人又为不期然地猜出对方也正是那未想着而有些不自然起来。
两人都把视线转移别处。
吴铁翼道:“煎药的副药,我也收购了不少,应该够用了。”
赵燕侠接道:“炼药窟也掘成了,炼花炼叶,熬根煎茎的石掘,都在不同地方,有十几个,大概暂时算是充足。”
吴铁翼游目看去,只见山壁上确有一个个人工掘成的石崛,约有丈来高低,张臂宽阔,总共有十余个,看去相当幽深,只听赵燕侠问道:“却不知吴大人的金银珠宝,何时才到?
要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少了这件东西,在药未炼就前,是行不得的。”
“何况,”赵燕侠继续道:“我们炼药的器皿,仍然未够……”
吴铁翼却打断反问:“公子叫人来掘这些土洞,培植这些奇花,所费必钜,但如今掘洞植花的人何去?”
赵燕侠目光闪动:“吴大人说呢?”
吴铁翼长吟道:“有道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赵燕侠笑道:“所以我已把他们给藏了,”指指地下,“烹了。”用手在颈项作一拭状。
吴铁翼哈哈笑道:“正合我意,赵公子做事,绝不拖泥带水,爽快爽快。”
赵燕侠的手也搭搂在吴铁翼肩膊,笑道:“大家都一样,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要成大事,不能拘泥小节。”
追命一一听在耳里,已明白了大致情形七八分,看来他目前的任务,不只是要缉拿吴铁翼归案,而且还要摧毁这些毒花及炼药的器具,还要把赵燕侠一并拿下。
可是赵燕侠的武功如何,他虽未能测出,但与之朋党为奸的吴铁翼,已相当难惹,一身“刘备借荆州”的功力,十分阴狠毒辣,而赵燕侠的五十四个师父及吴铁翼手下“风雷雨电”加起来更声势浩大,以自己一人之力,决挑不起。
他心中盘算之际,忽听身边的小女孩骂道:“死了!要死了!”
追命吃了一惊,只见习玫红皱着两道秀眉,不住伸手往后颈扒搔,只听她骂道:“死蚊子、臭蚊子,敢来咬我……干
追命猛想起离这里大概不过十数里之遥就是大蚊里,而大蚊里曾出现过骇人听闻的咬得人疯狂的故事,心头一慌,忙道:“别抓,别抓,让我看看。”
习玫红痒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急图舒适,微扒开衣领,指着后头一直说:“这里,这里,那死蚊子一口叮在我这里……”
追命凑首过去,只见后颈沾了点泥尘,便呵一口气吹去,尘埃拂去,玉肌上有一个小肿块,红彤彤的,衬在玉颈上,很是鲜明;追命一看颜色,便知道没毒,顿放下心头大石,低声笑道:“没事的,是蚊子咬了一口罢了……”忽然住了声。
追命忽尔停声,不是为了什么,而是这时余霞晚点,映在习玫红的后颈上,那后颈的肌肤欺霜胜雪,近发尾疏处还生有一颗小黑痣,剔透可爱,而颈尾几络发丝微卷,随秋风一送,微微扬了起来,并自衣襟里发出一种处子的芬香,饶是见过世面澄神过虑颇有定力的追命,也难免一阵心荡神摇。
但他毕竟潜神内照,返光内莹,立即心性明定,向后仰了一仰。在他仰了一仰的时候,习玫红却天真浪漫,全不知在男子心中起了什么激荡,犹自怨道:“当然是蚊子叮的,死蚊子……要是蛇咬的,那不得了——”
说着,摹然止住。
习玫红一直待在习家庄,甚少出来闯荡,虽颇有豪情,但什么纯真未泯。她在家里,凡有什么委屈,必与家人撒娇倾吐,纵是踩死一只蛤蟆,也要难过老半天,如果给毛虫沾了一下,更向她大哥习笑风二哥习秋崖嗲一会才甘心。而今遇着追命,当定冷血的三师兄也是自己人,便向他撒娇起来,浑不知男女之防。
追命心里不禁暗下叹息:四师弟血气方刚,这小姑娘未免有些心放形散,二人久聚一起,只怕免不了……
他却不知习玫红为何忽然住了嘴。
习玫红停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