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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吗?……”
语罢,王有龄从桥头纵身跳了下去,激起一片黑亮亮的浪花,发出噼里哗啦的溅落声。
路人大乱,一齐朝桥头拥来。
河心,王有龄的人头已看不见。很快,露出水面的一只手也渐渐下沉,只露出指尖。胡雪岩一身泥水赶到,二话没说,“扑通!”跳了下去。
胡雪岩水性并不佳。他大口喘息着,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睁大眼睛寻找。
在桥上,岸上的人鼓涌、骚动、惊乍、痛惜的时候,一条小船溯着水流,从暮霭中闪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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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上围观的人无不紧张地凝注着河中。暮霭渐浓,朔风更紧,飞雪稍停,夜寒陡起,围观者中有人打起了寒颤,有的早就在跺脚搓手地取暖了。远远望去,那水性娴熟的少女最先冒出水面,她很快从水中捞起一个,挟着他的腰,划着水游向小船,一看她那个姿式,就知道她水性极佳。
“你们知道她是谁?草桥门外大名鼎鼎的螺蛳姑娘。”有人在说。
河面上,螺蛳姑娘已把王有龄、胡雪岩先后推上船,自己走船尾轻轻上船,操起了双桨。在人们的啧啧赞叹声中,小船风一般消失在夜幕里。
三个浑身精湿的落水鬼,王有龄情况不佳。螺蛳要在就近的中河边停靠,那里有个破庙,可以暂栖。
胡雪岩去扶失去知觉的王有龄,可哪里扶得起,只得在螺蛳的帮助下把他背了起来,离船登岸。螺蛳姑娘从船舱拿出很大一只衣包,跟在后边。
胡雪岩深一脚浅一脚,好不容易把个王有龄驮进了破庙,螺蛳忙里忙外,到雪地弄来一些枯枝,一棵死树,用叫花子铺床的稻草引火,就把一堆篝火烧了起来。
不断加柴进去,火堆熊熊燃烧。
王有龄醒来挣扎着把身子坐正了:“唉,不是我想寻死……是死来寻我……我们家的情况,你们不都看到了?”胡雪岩当真是个鬼精灵,大约因他干跑街,阅人多多,或他天生就有一种看人识人的本领:“唔,看是看到了一点……你不是杭州人,也不是一般人家,过去肯定是书香门第、官宦人家。”王有龄不想多谈他的家世。本待回家去,禁不住胡雪岩再三邀请,便随他来到元宝街,进屋先拜见胡母,迭口称谢。
胡母关问道:“不知这位书生郎为何要要投水自尽?有道是‘船到桥头自会直,车到山前必有路’,不要一时一事想不通就……”王有龄愧恧地笑一笑:“伯母教诲,有龄一定谨记。不瞒伯母说,在下王有龄,福建人氏。父亲曾在云南曲靖任五品知府,后被当地豪绅诬陷,摘了红顶子无颜回老家,才流落浙江。他用生平积蓄为我捐了个‘盐大使’的虚街,可我一直无钱补缺。近来更断了生计,谋职无着。以致穷愁潦倒,方落到今天这样山穷水尽的地步……”
胡雪岩不禁肃然起敬:“啊——想不到兄长还是一位官老爷!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说着,站起来欲行礼,却被王有龄一把拉住:“不要这样!我们还是以兄弟相称为好。要不是你,别人面前我绝不提说家世,以免惹人耻笑。”胡雪岩偏要刨根问底,因为欠钱庄大宗银两的,也有这等虚衔官老爷,架子还撑得老大呢,遂道:“既然你是盐大使,浙江沿海有那么多盐场,为什么不给你补一个实缺?”王有龄苦笑着摇头:“兄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补缺还得花一大笔钱哪!”遂将这个称为“捐纳”的制度,给胡雪岩说了个详细。
捐纳就是拿钱买官,历代皆有,只不过大清朝更盛行罢了。朝廷规定,损纳大致可分捐实官、捐虚衔、捐封典、捐出身、捐加级记录、捐分发、捐复等数种。要价最高为捐实官:京官自五品郎中、员外郎以下至未入流的兵马吏目,外官自四品的道员、知府到未入流的县仓大吏,数百种实职官缺按级标价,均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捐虚衔则按捐实官价格减半或六成。
胡雪岩 第一部分
天开亮口,胡雪岩就已收拾齐整。走出家门,一溜小跑出了元宝街那条深巷。每天,店门还未开启,“开泰钱庄”几个镏金大字尚在熹微的晨光中若隐若现,胡雪岩就已经提着杭城那种最常见的小套篮,走钱庄供员工出入的一道便门进了院子。
此时,钱庄账房的大伙计,胖子章水祥正打床上坐起。
章水祥则坐到账台上,悠闲地喝着豆浆、吃着包子,早点可是一天一变的。
胡雪岩则坐到一张小桌边,翻着账本,打着算盘:一笔好账,一手好字,一副好体魄,三年学徒,钱庄就整这三样,徒儿就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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