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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视她离去的背影,萧呈娴忍不住的又叹了一声,道:“才刚说着迟不如早。左右是要原谅的,居然便又来了一个求原谅的人!最近真不知是怎么了!”
远黛淡然道:“十妹妹在你屋里等了许久,托你为她说合,这其中。大嫂必然费了不少唇舌!只是不知这位公主这么快就低头示好,又是谁在居中劝说?”
萧呈娴听得一笑,不无促狭的道:“我有心想说或是睿亲王。但一想到睿亲王居中说合的模样,我便不由自主的有些想笑!”
听了她这话,便连远黛也不禁笑了出来。眼看将至二人所居的小院门口,萧呈娴却忽然停住了脚步,转向远黛问道:“妹妹可是仍坚持原先所做的决定吗?”
坦然的点一点头,远黛道:“是!”
微微思忖了片刻,萧呈娴终是轻声道:“我早前便说过。睿亲王其实不失为一个好的人选!而若然适才之事,确是出自他的意思,这桩婚事当再无问题!妹妹唯一要争取的,便是正室的名分。妹妹博学广记,当不会不知。历来亲王的结发正妃之中从无庶出之女”
平静的点一点头,远黛道:“多谢姐姐提醒!”她口中致谢,面上却无丝毫意外之色,显然萧呈娴此刻所说的,她事前早已知道的一清二楚。
见她如此,萧呈娴便也不再多言。举步迈入小院后,二人作别各自回屋歇息。
此刻时候其实还并不太晚,但远黛却已莫名的只觉身心俱疲。因早前在郭氏与凌远萱那里已用过了晚饭,因此回屋之后。远黛便自唤了翠衣等来伏侍她盥洗歇下。
这一夜仍是文屏守夜,打发了杜若与翠衣各自回屋休息后,文屏见远黛犹自斜倚在拔步床的床头,静静出神,便忙沏了茶来,一面奉茶与远黛。一面笑问道:“小姐又在想什么了?”
远黛为之淡淡一笑,接了茶来啜了一口后,方懒懒道:“在想着该怎么说话!”
这话却是说得奇怪,文屏闻声,不免诧然重复道:“想该怎么说话?”
远黛点一点头,却没有过多解释的意思,只道:“文屏,你不知道,我是真的累了!”因为累了,所以也懒得再耗费心力仔细盘算,只是找棵足以遮蔽风雨的大树藏着便也罢了。
文屏显然没听出远黛话里的意思,只笑道:“小姐心累,可是因为十小姐吗?”
远黛倒不曾料到她会忽然提起凌远萱,怔了一怔之后,却是不由失笑了起来,摇一摇头,她道:“十小姐不过是个孩子而已!”一个自幼受尽宠溺、爱护的孩子。
从出生伊始,凌远萱便不曾尝过冷落的滋味。而后,她结识了远黛与萧呈娴。远黛与萧呈娴对她自然都是好的,但凌远萱的稚嫩与浅薄,却让她们只可能将她视之为需要呵护的妹妹而非是可以交心的朋友。在这样的情况下,凌远萱自然免不了会有失落之感。
与此同时,罗氏对远黛的赞许也让她的心中隐隐生出几分嫉妒。而不合心意的未婚夫婿与远黛那所谓的“贵婿”相比之下,便更让她心中添堵。在凌远萱看来,她即便比不过同为天之骄女的萧呈娴,却也不该比身为庶女又容貌平凡的远黛差。
而这些,才是导致她与远黛争执的最终原因。
文屏对此,自然并不十分清楚,因此听了这个答案后,她便笑道:“十小姐虽则有些孩子气,脾气却是极好的。三太太也是个与人为善之人,太太若有三太太的一半,那便好了!”说到陆夫人时,即使她们此时正在萧家别院内,文屏仍不免有些担心的回眸看了看外头。
远黛听她如是评价陆夫人与罗氏,不由一笑,却并没说什么。
罗氏与她们母女非但没有利害冲突,更甚为看好她,冀望将来她或能照拂凌远萱一二。在这样的情况下,罗氏对她们,自是百般照顾。远黛对她,也是心存感激。
“文屏”她忽然开口道:“我记得我箱笼里头仿佛有根紫玉箫的!”
文屏微怔,想了一想才答道:“是有那么根箫!不过因小姐从不吹箫,故而这趟出来,便也没有带在身边!”
远黛轻轻“哦”了一声,便吩咐道:“杜若那里倒有一枝箫,明儿你见了她,便问她借来用用,只说是我借的!”她本也没指望文屏会带了那箫在身边,之所以问起,不过是存了万一之想。在她来说,带了那箫是最好不过,没带其实也无伤什么。
文屏不无吃惊的看了远黛一眼,有些诧异于远黛竟会知道杜若那里有枝箫。
远黛朝她摆一摆手,不再言语,只静静的躺下,阖上了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