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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得说“哪有这么和自己父亲说话的?”但是我爸可从来不生气,他会屁颠屁颠地跑去给我拿零食,然后笑嘻嘻送到我面前来,再要求赏赐。
作为奖励,我会在他脸上“啵”一下,这是我们喜欢玩的游戏。
人家说,好看的人会让别人紧张。我爸从来不会让人紧张,他给人的感觉是百无禁忌的,他的坦然甚至超过一般的人,并不会因为你无意间冒犯了他而不悦。和他在一起是非常愉快轻松的。
但是爸爸告诉我,在家,和我妈一块儿开玩笑那没问题,但是别在小姑姑面前这么喊他,因为,“小姑姑听了要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我问。
“你猜。”爸爸很神秘地说。
我想了想,说:“因为小姑姑觉得,她比你还美么?”
然后我爸就拧了一下我的脸说我真聪明,他说小姑姑对这事儿很上心的,她不高兴爸爸比她好看。
唔……
解决办法也不是没有,我暗想。既然姑姑会不高兴,那就都喊美人好了,而且姑姑既然要求比爸爸好看。那她就是“大美人”,爸爸是“小美人”。这就好像我们班有两个张莉,然后班主任就按照生日大小,区分她们俩。
万幸,我没有把这荒谬的想法付诸实施。
时间久了,我爸“爱漂亮”的毛病,甚至连我的朋友都看出来了。
霍姗有一次和我说,她认识我这么多年,来我们家没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了,竟然从来没见过我爸的短打扮。
“我爸不喜欢短打扮那是因为他身上有烧伤。”她说,“背上腿上好些疤,露出来会把人吓着——你爹身上也没伤疤,他那么小心干吗?”
她的问题我也答不上来,后来我开玩笑说我爹时刻准备着选美大赛呢。
反正,不是人人都夸他帅么?
姗姗被我这话给逗乐了,她说:“瑄瑄,你姓慕容,你爹搞不好和十六国的那个美男家族有点什么联系。”
……所以说,玩笑是不能随便开的,有时候真理,恰恰就藏在玩笑里面。
当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姗姗的这句话立时冲进了我的脑海。
我是在高二那年得知真相的。
生日过后的一个礼拜,爸爸说要告知我一些事情,虽然猜到了是关于我们这个家庭的,但我真没想到。他向我揭示的竟然是这么大的秘密。
整个过程好像做梦,尤其是,爸爸向我出示的那张照片。
“……这是你?!”
爸爸点点头:“刚刚过来的时候拍的,喏,头发都还没剪掉。”
我盯着那照片看了几秒,又抬头看爸爸。
“完全不像呀……”我困惑极了,“脸都改变了。”
爸爸说:“因为人整个都变了嘛,长相也会跟着变。哪怕使用的语言改变,神情也会改变。”
我费劲地盯着那张照片,想在上面找到一些爸爸的痕迹,但只有非常细微的地方,隐约提醒着我:这是同一个人。
我真不喜欢那张照片,五官的阴柔让我觉得无比诡异,它传达出的恶毒气息也让我恐惧。
“爸,你那时候可真瘦,形销骨立。”我说。
“状况不好,几乎不怎么吃东西。”他说,“光靠输液。”
我沉默地对着那张照片,半晌。才说:“那时候不好看,一点都不美。还是现在这样子好看。”
他笑起来却没做声,那天从档案室里出来,我问他:“关于过去,有什么可以总结的?”
他在沉默良久之后,回答我说:“当你向深渊望得太久时,深渊也会回望向你。”
这是尼采的话。
我不知道他们的内心,究竟是如何看待如今这一切的,我是说,这群古人。
有一段时间我曾经一个个去问他们,虽然明知这不礼貌——辛蓦然那小子就不会这么做,所以你看,我是坏孩子,他就是好孩子。
有的人回答得相当简单,他们认为古今的差别只在“安静”和“吵闹”上,不仅是人变得话多饶舌,还加上机器不断电的辅助。“我们那时候,没这么吵,人也没这么多话要说。”
我不太懂。
卫叔叔看看我,又解释道:“与人交流,不如与神交流有用。懂了么?”
“那么,您是有神论者?”我盯着他问。
他点了点头说,他从不讳言这一点。
我不知道,是伟大的科学家最终都会走上有神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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