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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顿的从前的刽子手,”年轻的修道士低声说,同时站住了,他的脸上显露出他的忏悔者使他产生的厌恶的感情。
站在门口的阿尔芒日先生注意到了修道士犹豫不决的样子。
“修道士先生,”他说,“不管他现在是刽子手,还是以前是刽子手,这个可怜的人总是一个人。请您给他最后一次帮助吧,这是他的恳求,您的善行将受到普遍的称颂。”
修道士一句话不回答,他默默地向一间低矮的房间走去。两个仆人已经把快死的人放到那里面的一张床上。
看到修道士走到受伤的人的床头,两个仆人就走出房间,关上了房门,只留下修道士和快死的人。
阿尔芒日和奥利万在等待着他们两人,他们上了马,四个人顺着大路疾驰而去,拉乌尔和他的同伴已经在这条大路的尽头消失了踪影。
当教师和他的随从也走得看不见的时候,一个新的过路人来到客店门口站住了。“先生有什么吩咐?”客店老板问,他因为刚才的发现,脸色依旧苍白,全身也还在哆嗦。过路人做了个手势,表示想喝酒,然后下了马,指着他的马,又做了一个手势,要别人擦它。
“见鬼!”客店老板说,“看来这个人是个哑巴。”
“您想在哪儿喝酒?”他问。
“这儿,”过路人指着一张桌子说。
“我弄错了,”客店老板说,“他并没有完全哑。”
他鞠了下躬,就去拿来一瓶酒和一些饼干,放在他的不爱说话的客人面前。
“先生还有别的事吗?”他问。
“有,”过路人说。“先生有什么事?”
“我想知道您有没有看见一位十五岁的年轻贵族路过,他骑的是一匹栗色马,有一个仆人跟着他。”
“布拉热洛纳子爵?”客店老板问。
“正是。”
“那么您就是格力磨先生啦?”
过路人点点头。
“很巧,”客店老板说,“您的年轻的主人一刻钟以前还在这儿,他要在马赞加布吃晚饭,在康布兰宿夜。”
“从这儿去马赞加布有多远?”
“有二法里半路。”
“谢谢。” 格力磨知道在天黑以前准能和他年轻的主人见面,显得比较平静了,擦了擦前额上的汗,倒了一杯酒,默默地喝着。
他刚把酒杯放到桌子上,打算再倒一杯,这时候,从修道士和快死的人待的房间里传出来一声可怕的叫声。
格力磨立时站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问道,“这叫声是从哪儿发出来的?”
“从受伤的人待的房间,”客店老板说。
“哪一个受伤的人?”格力磨又问。
“贝顿的从前的刽子手,他刚刚被一小股西班牙士兵打伤了,别人把他抬到了这儿,此刻正在对一个奥古斯丁会修道士忏悔。他看上去疼得很厉害。”
“贝顿的从前的刽子手?”格力磨喃喃地说,同时在回想……
“是一个五十五岁到六十岁的汉子,个儿高大,身体健壮,脸晒得很黑,黑头发,黑胡子,对吗?”
“正是这样,只不过他的胡子已经变得花白,头发也白了。您认识他?”客店老板问。
“我曾经看见过他一次,”格力磨说,他想到当年的那副情景前额上布起了阴云344。
老板娘全身颤抖地跑了过来。
“你听见了没有?”她问她的丈夫。
“听见了,”客店老饭不安地朝着房门那儿望。
这时候,又传来一声比前一声稍稍低一些的叫声,不过紧跟着一声拖得很长的呻吟声。
三个人相互望着,都吓得浑身哆嗦。
“应该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格力磨说。
“好像有人在杀人,被杀的在叫喊,”客店老板小声地说。
“耶稣啊!”老板娘划了一个十宇,喊了一声。
如果说格力磨话说得少,那他行动起来却毫不含糊。他向房门冲过去,使劲地摇门,可是门在里面插上了。
“开门!”客店老板叫道,“开门,修道士先生,马上开门!”
里面没有人回答。
“开门,不然我就要把门撞破了!”格力磨说。
还是没有一点儿声音。
格力磨朝四周看,发现在房角落里有一根偶然放在那儿的铁撬棒,客店老板还没有来得及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