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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心脏里有长骨头的话,那刚才,一定也被他的动作逐节地软化了。她上臂和肩膀发烫得厉害,双腿从床沿上悬下来,没有触及地面,手仅仅握住他的,“顾惟野,我爱你。”
“我也是。”他温柔地捏了下她的鼻梁,等她完全钻到被子里,压严了背角后躺下,在属于她的特殊馨香中缓缓阖上双眼。
——
早晨四点多钟左右,他们就收拾好起来了。
幸而昨晚药吃得及时,今晨虽然起得这么早,但岑晓精神很好。
昨天休息前,大家分明说好要去拍日出,可是他们敲了另外两间房门,却没能成功地把其中任何一个人叫醒。
她站在楼下叹气望他,似在用眼神问,现在该怎么办?
他牵起她的手往外去,用下巴点了下茶几上——印着度假村logo的便笺,“不等了,我们留字条给他们。”
这么快就分头行动,总感觉不大合适,可是等到几个小时后,那几只才打电话和他们汇合时,岑晓才觉得顾惟野的决定真心好正确。
车行驶半小时后停在路边。
他拉着她攀到暗绿色的山丘顶端。天色冥冥,大地未曾苏醒,放眼望去,看得到零星散步的房子,看不见人。
“来,拿着。”他把她的手机递给她,“你就站在这儿,我去那边拍你这边。然后我们再用电话来沟通具体的调整事项。”
她点头表示明白,又说:“你注意安全。”
“你也也主要安全。”相互拥抱后,他留意着脚下,往山下走。
他风衣猎猎,背影彻底消失在她的视野中后,十几分钟后再次出现在较远的另一座山上的,只是一抹不甚清晰的暗灰色。辨不清具体的影状,只能判断出是在向山顶移动。
手机铃声是他唱的歌,接起来,听到他的声音偎着风传到耳中。此情此景很熟悉。过年的时候,他从西北打第一次打电话在家中过年的她,好像也是这样夹着风的模糊声音。
“别面向我站着,”他不紧不慢地说,“你背对东站,等下太阳出来时,我们来拍一组逆光的照片。”
可是哪里是东呢,请不要跟路痴谈论东南西北……这么多年,她给人指路或者接受别人指路,一向只有左、右两个概念。
他看她不动,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笑着换了个说法,“右侧手臂对着我所在的位置。”看她终于动了,他又讲了下需要的姿势,岑晓一一比着做完,顾惟野让她记住动作,等下太阳升起来时再照做。
她放松下来,席地而坐,望着山那边他的影子,百无聊赖地问:“那我们现在干什么?”日出应该还有好一会儿。
“我们来聊天。”从她的角度,看到他好像在搭设三脚架。那现在应该是在用蓝牙耳机在与她通话。
“比如呢?要聊什么话题?”隔着几座谈情说爱,这恐怕是只有摄影师才能享受到的独特、新鲜方式。
……
徐徐说了一会儿话,直到天边终于露出鱼肚白。
她站起来准备,告诉他:“这张,回去一定要扩印成一张超大的,然后挂到客厅里。”
“可以。”他笑着说完,挂断了电话,全情投入到拍摄中。
红色巨轮从青色的山影里升起。
在他的相机里,她与背后情境融为一体,仿佛她合该就是嵌在这漫漫青红中的一阙妙丽精致的影。
**
四个月后。
这一天,岑晓最后一次回宏白的母工作室交接事项。她已经正式签约,歇完年假再回来时,就会作为一线摄影师,正式去北京的子工作室报道。
抱着收纳箱走到门口,她把箱子暂时放到地上,去紧脖子上红色的毛线围脖。往手里哈了好几口热气后,觉得暖和了些,正要离开,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她。
“岑晓”邢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包裹,“还好你没走,喏,有你的包裹。好像是从国外寄过来的。”
她唔了声,笑着接过来说谢谢,真诚看着他,“这一年真是谢谢你了,邢睿师兄!”
“哪里哪里,能为漂亮的师妹服务,是鄙人荣幸。”
还是这么开玩笑,和她第一天正式来这里,认识的邢睿一模一样。看他人进去后,她再次抬头仰望这座灰白色的小楼,几近一年的往事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流淌而过。
再见了,2014年。
我的,从狼狈中开始,却结束于精彩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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