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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近看,还以为女子一身白衣,竟是梨花裁成。
溪儿放下凳子,扶着女子坐下,“姑母,溪儿为你梳头。”
“好。”玉清取出椴木人像和刻刀,一刀一刀雕刻起来。
溪儿看着姑母认真的样子,莞尔一笑。自来到朔州,每日的第一件事,便是为姑母梳头。每次梳头时,姑母都会刻小像。
玉梳滑过青丝,长发一束束绾起,乌发深处,已被白雪层林尽染。
蓝姨说,姑母的乌发如她的话一样,越来越少,是心病所致。解铃还须系铃人,可姑母的系铃人早已离去。
溪儿绾起最后一束长发,插上梨花并蒂双开的玉簪,“姑母,好了。”
玉清摸摸发髻和玉簪,“好看么?”
“好看。”
“他也说好看。”
溪儿知道,姑母口中他是姑父——前朝顺成皇帝,高演。
刀笔生花,玉清手中的人像已惟妙惟肖,“像么?”
姑母每完成一个,总会这么问她。溪儿笑道,“像。”
“你都没见过他,你怎么知道像?”玉清言语中似在反驳,可是眼角眉梢都是柔情蜜意。
“难道姑母还会记错么!”溪儿戏谑道。这世上,除了史册上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记载,有谁能记住姑父?也只有姑母如刀刻般记在心里,栩栩如生。
“也是。”玉清唇边温柔似水,不免得意一笑。
“姑母,今日袁老儿会说新的段子,要去听么?”溪儿问道,姑母平日里出门,大多是冲着袁老儿,她很喜欢听袁老儿说书。
“好 。”玉清目光不离人像,似乎看到了那个身影。
朔州,聚福楼。
一张四方矮几,一个长形醒木,外加一卷书册,说书人——袁老儿端坐在矮几后。
方坐下,有客人便开始问起来,“袁老头,今日打算说谁?是一代枭雄曹操,还是神机妙算的孔明。”
“今儿不说古人,就说说前朝之人。”袁老儿神秘一笑,露出一口的黄牙。
“前朝齐国?有何人可说?莫非是孝昭帝高演?”
“不是,但与他有关,” 袁老儿摆摆手,灰白的八字须得意的抖动着,“今儿要说的是一位女子,孝昭帝的皇后——元氏。”
“听说,这位元皇后是大将军元潜的女儿,可是一位奇女子。”
“不错,正是她,咱们就说一说这位元将军的女儿,”袁老儿手起手落,醒木惊响,“话说这位元皇后可是才貌双全,秀外慧中,美的就跟仙女似的,嫁给当时还是常山王的高演时,不过十五六岁。”
“据说,两人成亲后,王妃元氏并不受宠,被冷落一旁。”
“不然,”袁老儿说道,“当时元氏并不知道元潜是其生父,一直称胡延为父,而胡延谋反,常山王怕元氏左右为难,更怕负了元氏。”
“这位元氏对常山王也是有情有义,常山王身有顽疾,去留是随时之事,元氏对他不离不弃,常山王每次犯病,元氏必守在病榻,服侍左右,”有些客人略知一二,迫不及待的抢着说道,“只是这位元氏悍妒,容不得常山王身边的侍妾,进门之后,将侍妾都一一逐出了王府,据说,太后赏赐的宫女也被她拒之门外,不给半分颜面。”
“也不尽然,”客人中有少女辩道,“元氏逐出侍妾,焉知不是常山王的意思?”
“有道理,”旁边另一少妇模样的女子道,“与其说她悍妒,不如说是常山王对她的宠爱。常山王登基后,独宠中宫,即便元氏很久未孕,对之宠爱也是丝毫不减,试问,天下帝王,有几人能做到?”
楼上,溪儿听到楼下两个女子的说话,莞尔一笑。这个世上的女子,总希望有一个男人能对自己情有独钟。
“听说常山王的顽疾是因毒所致,元氏为了能得到解药前往周国,”少妇道,“据说差点命丧悬崖。”
“不错,”袁老二似乎忘了自己说书人的身份,接着客人的话道,“元氏不仅救了常山王的命,在常山王勤王一役中,还为常山王除掉了简平王,攻克定州,取下皇城。”
“这元氏算是为常山王打下了半壁江山,”一中年男子说道,“政变逼宫,助常山王登上皇位,元氏是功不可没。”
“当真是一位奇女子,若是能让我遇上这样的女子,我也宁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一少年目露羡慕之色,“只是这常山王做皇帝就坐了一年就驾崩了,据说是因为元氏行为不检,致常山王气血攻心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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