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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个南仁市一中的孩子。我看了他不止一场的比赛,他吸引我的不是他得分最多,而是每次答完题后那种不屑的神情,似乎在说,这种题目,还要我出手吗?我们终有一战。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这么想。果不其然,我们在决赛中相遇了。我们两组的积分将其他几组远远抛开,决赛似乎只为我们展开。最后三道题了。我们积分相等。“方言,打一汉字。”我马上按响了抢答器:“访问的访。”我在心里说。“我还没有说抢答开始,此题作废。”我装作若无其事地向背后的拉拉队耸了耸肩膀。几个铁杆粉丝在焦急地为我加油。“草案,打一酒名。”这一次我好不容易按捺住自己,等“抢答开始”的“始”一从老师的嘴里出来,我就按响了抢答器。“茅台。”我说。“加十分!”我知道,只要抢到了题目我就会得分的,我骄傲地想。我眼角的余光看见他比赛中第一次出现了紧张。他眼睛一眨不眨,但是并没有看着老师,而是紧盯着我按在抢答器上面的手。最后一道题,我看见他额头在冒汗了,现在他低我十分。老师拿出了答题板,上面写着“虚与委蛇”几个字。“请读出答题板上的这个成语。”“抢答开始!”我们的手几乎同时按在了抢答器上,但是屏幕上显示的是他们队的名字。“XUYUWEIYI。”他几乎一字一顿地念道,声音里带着得意。“加十分!”他轻而易举地逃过了最后一个字的陷阱。我很是懊恼,我知道,按照比赛规则,两组得分相等,但我犯规了一次,他们得到了第一名。在他们的欢呼声中我站起了身,转身往台下走去。几个指导老师马上包围了我,指责我为什么刚才不用犯规战术。我知道如果最后一题我犯规让题目作废的话,总分我们多十分,冠军将是我们的。但是我从指导老师的包围圈中挤了出去,扔下一句硬邦邦的“我才不屑这么干呢!”就往外面走。他拦住了我,在更衣室的门口。“交个朋友吧!”他说完这句转身就走,在我的手里留下了一张小纸条。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李文军。
我得承认他个性中的狂放不羁其实很是吸引我,我们很快就开始了交往。我们两家住得不远,实际上相距不到一公里,而双方的家长又似乎很愿意看到两个优秀的孩子在一起,于是往往是他到我家来做作业,因为我家里有着现成的数学老师和物理老师;而我也很喜欢到他家里去玩,因为他开煤矿的父亲总是会出人意料地给我们带来好吃的好玩的,有一次我们甚至偷偷打开了他家的一瓶人头马XO,他父亲居然哈哈一笑,连责备也没有一句,要知道那时候这玩意的价格几乎是一个普通职工一年的工资。高中时代我们就几乎形影不离了:我们考取了同一所省重点中学,并且被分配到同一个班级。我得承认其实我很妒忌他。虽然他很羡慕我的身高,高中三年我以每年十厘米的速度疯长,很快就达到了令父母担忧的一米八六。但跟他相比,我根本就是一根豆芽菜——他虽然只有一米七八,但是却有着国人极罕见的健美身躯,他那米开朗基罗刻刀下大卫一般宽阔的肩膀、健硕的肌肉每每让我妒忌得发狂,甚至他的皮肤也比我好,一次军训就足以让我变成一条黑泥鳅,而他脱掉背心你都看不出肤色有任何差别。有一次他居然当着我的面很得意地说他量过了,他的长和宽以及肚脐上下的身高完美得符合黄金分割,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想狠狠地踢他一脚。但是这似乎完全不影响我们的如影随形,夏日里往往是我一身黑他一身白地出现在世人面前(甚至直到现在我还保持了尚黑的习惯),我们知道这样两个高个优秀的男生走在一起会吸引多少艳羡的目光,而我们似乎十分享受这种目光,一边讨论着同学们谁也不懂的尼采、叔本华、弗洛伊德,一边旁若无人爽朗地大笑,而这种笑声似乎能感染整个校园。在分享着身体发育的小秘密的同时,我们也分享着知识。我每每会很严肃地告诉他,数学书的某一个题根本就是出错了,然后我们一起很严肃地去找数学老师反映情况;或者是我又发现物理课本上的某一个章节里那么多公式其实都是废话,记住一个就足以推导出全部。而他也往往告诉我,《诗经》朴素的风格让他觉得不仅是前无古人,也一定是后无来者;或者是很严肃地说吴承恩的《西游记》中孙悟空的形象其实抄袭自印度史诗《摩诘耶那》。这样的交流逐渐让老师觉得很为难了,因为每一次学校的各类竞赛,往往只能从格式或者小数点才能把我们区分出一个高下。时光就在我们的友谊之中飞逝着,三年时间一晃就过去了。高考后他去了北京的某个著名高校,而我也如愿以偿考取了医学院校。记得学生时代最后一次相逢是在他的学校,一个元旦。我们手上拿着焰火,在三楼他宿舍门口的走廊上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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