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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一直藏在心深处,不敢轻易开启的回忆。快快翻过这一页,也希望法医早早能够把心中的惋惜和痛苦快快翻过。明天、后天、大后天将是更美好的一天。
羊羊:哦,对一个医学外行来说,初看文章,前因后果还真有些迷惑,看了博友的评论才恍然大悟,“杜冷丁”是镇痛药,自然会有麻醉作用。原来如此。
妖妖:人啊,总是用N多的谎言来掩饰最初的一个谎言。
森林小猫:“起来!是个男人你就去戒毒!”在清醒之后我声嘶力竭的狂吼着。只有是真正的好朋友才能说出这样的话。谢谢你。
Jena:命运不会眷顾那些用消极态度看待世事的人,所以并不以为那是偶然而是必然,留下的只有遗憾。雨中玫瑰:高墙外的成长生活告诉我,人这一生可以做错许多事,但是有两件经历能让普通人的一生几乎没有翻盘的可能。一件就是入狱,而比入狱更可怕的是吸毒。
至毒(3)
半年后我又轮转到了住院部普外科。那是一段阳光灿烂的日子,至少做好了手术把病人送走的时候你知道他们会重新恢复健康人的生活,而不是像在什么呼吸内科、心血管内科那样,送走病人的同时心里十分清楚他们会再来,问题只在于什么时候再来以及下一次他们还能不能出院——所以我就在普外留了下来,几乎都不想走了,而普外主任似乎也很喜欢我这个做事情风风火火的小伙子,看着我的眼神老是笑眯眯的。那一天轮到我收治新病人,我们大约每一周会有一次这样的机会。快到下班了还没有一个新病人来住院,护士小姐正打算和我共庆今天的清闲,两个气急败坏的警察拖着一个皮包骨头的家伙来到病房,护士小姐的脸登时有些长了——这显然会耽误她下班后和男友的约会。看到护士整理好的住院病历我才发现患者居然是李文军。走到他的病床我仔细打量着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衣服又脏又破,简直就和叫花子没什么两样,身上的气味难闻极了,同房的患者只要还能走得动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看得出来他的肌肉和活力在迅速地萎缩着,以至于身上的皮肤显得比需要的多出太多,无用的皮肤在全身各处丑陋地折叠着,松弛着;而他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一丝灵动,透过他的瞳孔看到的只是空无一物。我很快搞清了情况。这几位派出所的干警打算把他抓起来遣送原籍强制戒毒,而他竟然乘警察不备突然冲到路边修鞋的小摊抓了一把鞋钉吞了下去,警察只好自叹晦气,先送他来治病。我的手上正拿着那张X光片。二十枚。二十枚尖锐的鞋钉。我几乎不敢想象他是怎么把这些玩意吞下去的,难道他就没有正常人的痛觉吗?而此刻这二十枚鞋钉正分布在从胃到回盲部(长阑尾的地方,这个地方肠子弯曲了九十度,而且有一个很狭窄的关口,异物一般很难通过),这好几米的消化道里面,其中的几枚显然已经扎破了他的消化道,他已经出现腹膜炎的症状了。我从消化道里面取出过项链、戒指甚至蛔虫,但是鞋钉还真的是第一次,而且有这么多,分布范围这么广。(顺便多一句嘴,吞金自尽的传说在中国流传甚广,但是我没有看到过这样自杀成功的案例:黄金的物理化学特性十分稳定,以至于我从患者肚子里面取出来还给家属的时候他们完全看不出来它曾经在肚子里面旅游过一次:吞金的唯一副作用很可能是你的肚子会多一道难看的伤疤。)二十枚钉子如数取出后我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知道绝不是体力上的缘故,因为我曾经在手术台上连续站过十七个小时,而下台的时候看见患者的笑容我简直还可以再打几个侧手翻。但这一次,一个并不复杂的手术,却让我汗透重衣,一屁股坐在了更衣室黑暗的角落,抽着闷烟;一言不发。我已经无法确定他身上人的成分还有多少。在我看来他只是披着人皮而已,他整个身躯、整个灵魂无疑已经被毒品这个恶魔完全占领了,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要不是实习生找到我要我在术后医嘱上签字,我不知道我还会一个人在黑暗中坐多久。剩下的几天我连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我装作不认识他,漠然地查着房,而我也看不出他有一点点想认我的意思。
我以为他在出院以前总该老实一点了吧。但是没有,他乘警察不备跑了,在我准备给他拆线的前一天。他的逃跑显然让民警们觉得是一种侮辱,年轻的警察们个个主动请战,发誓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抓回来。其实他这么一个身无分文,同时又被毒品折磨得弱不禁风的人能跑多远呢?第二天警察们就在一个废弃的棚屋区找到了他,而那里正是他们这些瘾君子们经常聚集的地方。于是他被遣返回老家,强制戒毒。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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