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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英杰用扇子指着英豪的脑门,“念过洋书就是有见解,你接着说。”
英豪分析道:“你老琢磨这个理儿,宣统当的是满洲儿皇帝,大臣算个嘛?顶大算个孙子算个屁。老爷子当了一辈子爷,一下子矬了三辈儿,他受得了那委屈?再者说,给自家人当孙子尚可忍,让小日本骑在脖颈上屙屎撒尿……”哥俩正聊在兴头上,一辆时髦的福特轿车响着喇叭从身后开来,顶着二位贝勒的屁股刹住车。
司机张口就骂,“屁眼儿拔罐子嘬死不想活了!”
紧接着车内传出吴胖子沙哑的声音:“什么东西敢挡本司令的驾!”
这吴胖子是何许人物?说来根基不浅。他自称是盘踞中原的吴佩孚大帅的亲叔伯兄弟,当过司令带过千军万马,东挡西杀也曾威风八面过。不知怎么混的,越混越不济,最后混到宋哲元手下,当了一名不起眼的团长,眼下在天津外围驻防。别看吴胖子只是个团长,派头还跟当司令一样。在天津估衣街八大祥都有巨额存款,傍着日租界禄安街上有片宅子,称吴家大院。吴胖子养着好几房姨太太,家里外头还都跟他称呼司令、大帅,引得街面上也这么称呼。
说话一口山东腔,真有些吴大帅老家烟台的口音“老子八百年前就是司令,司令就是帅爷。懂不,帅爷?就是俺吴胖子吴大人。”吴胖子对寄人篱下的现状颇不认同,没人给他增加饷银,他只好不断的给自己增添好听的称谓。
老王爷跟吴胖子有私交,二位贝勒对司机的叫骂不以为然,拍打拍打袖口,拿腔作调的当街打千。
“草民那英杰给司令吴大帅道吉祥!”
“草民那英豪给司令吴大帅请安了!”
欧阳亮副官认识二位贝勒,从汽车踏脚板上跳下来,礼貌地抱拳说话:“二位贝勒爷,马路当间儿合计什么军机大事呀?”
吴胖子发现是英杰英豪挡道,探出肉球般的脑袋,“真他娘的冤家路窄!俩个屁猴崽子,俺正打算拿你们当逃犯缉拿归案呐,自个儿倒冒出来哩。好哇,本大帅交待的正经事,办的咋样了?”
俩人互相看了一眼,心想从早上起来还没吃嘛了就成逃犯啦?嬉皮笑脸地答道:“这不正合计着给你老踅摸吗。”
吴胖子火了,“你们真叫一个蒸不熟煮不烂的滚刀肉,有满大街踅摸姨太太的吗?限你们三天,把人给俺弄到府上。再耽误事,小心摘了你们俩小子的吃饭家伙。开车!”
二人望着开走的汽车发愣,好一阵才醒过味来。
英杰摸着脑袋,“咦,咱好像不是在他府上当差吧,他凭嘛吱唤咱这么硬气?”
英豪故作莫名其妙,“是呀,没拿他的俸银呀,凭嘛摘咱吃饭的家伙!”
英杰戏谑道:“瞧那口条儿,满嘴呛人的山东大葱味儿——经(蒸)不嗅(熟)咀(煮)不烂的滚刀油(肉)!”
二人学着吴胖子口音,开心的哈哈大笑,引得路人侧目而视。转眼间,二位贝勒爷溜达到紧傍着三不管儿的丹桂茶园。
天津卫的茶园大部分是从落子馆演变来的,早在咸丰年间,天津就有落子馆。那时的落子馆隶属于妓院,女唱手在落子馆义务演唱,目的是唱曲拉客,因此落子馆的发展与娼业的兴盛相伴随。民国以后,交通发达的天津,由商路开辟了戏路,落子馆在天津得到极大的发展。据当时的天津《大公报》记载,知名的落子馆就有中华、同庆、权乐、华乐、群英、四海升平、全凤、明会、山泉、翠仙、天合、庆云等十余家。莲花落发展到鼎盛时期,追求自身的发展,努力摆脱妓院的附庸地位,逐步成为经济独立的社班。落子馆为了提高品位,将落子馆改为显得斯文的茶园或戏院。
丹桂茶园是个小戏院,因天津卫涌来大批的东北军,便在大门口戳了块大红戏牌,用立德粉大书“奉天落子”四个字。戏牌上不列戏码,那意思是说,卖了戏票进门可以随便点戏。
茶园门口两个把门检票的,脑门上绷着青筋,扯着嗓门吆喝着:“开场了,开场了,红透天津卫的花筱翠唱头牌了——”“嗳,东北的老乡来着了,正宗的东北落子,赶紧买票进场了!”
英杰英豪对这下三流的玩意儿本无兴趣,由于在报纸上见过花筱翠的艳容,于是闻声止步。英杰诧异道:“兄弟,这叫怎么一出,花筱翠是天津卫的苦命孩呀,怎么唱开了奉天落子?”
英豪微微一笑,“你老怎么连这个也不明白,这叫生意口。从关外逃进来这么多难民,加上东北军的散兵游勇满大街逛荡,你说里头唱评戏他不买票,评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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