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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王那里,皇后足能自保;只是,皇后寒疾日重,蓝翎的天气又是奇冷,再不把皇后找回来,牧庸担心皇后的病症恐怕不容乐观。”
胤祺跟着蹙眉:“那可如何是好?”
算人间知己,吾与汝
胤祺跟着蹙眉:“那可如何是好?”
馨羽跺脚:“早知道会是这样,当初就不应该让明王把冰清姐姐带走,现在好了,方离虎口,又落狼穴,冰清姐姐怎么就这样多灾多难的!”
方离虎口,又落狼穴?这比方打的!
莫愁瞟馨羽一眼,说得狂妄:“巴掌大点儿的蓝翎,鸟都不下蛋的地方,有什么好担心的?
有我莫愁在,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明王给揪出来。”
豪气干云啊,可怎么就这样不待见他蓝翎呢?
牧庸看莫愁一眼,郁闷不已。
默默回转,听胤祺扬声道:“太傅,前边有间茶肆,我们不如进去歇歇脚,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再从长计议?”
牧庸欣然而允,同胤祺一道头前而往。
白雪落落的茶肆,檐前悬着的小小角旗,冰凌雪欺,冰封的大地,只可依稀得见飞檐的大致形态,孤栖在一处,并不惹眼。
而清茶的阵阵茗香和缕缕轻雾,远远就四散而去,反倒成了绝好的招牌,引得行在道间的八方来客纷纷伫足,忍不住进去凑凑热闹,熏熏热气。
捧着热气腾腾的白瓷大碗,暖了手心;喝着大碗中的异国香茶,情味悠长,暖了人心。
馨羽捧着大碗,满心欢喜,是又找回了故乡的味道。
牧庸轻啜一口,热血沸腾,百感交集地叹出一口热气来,朗声而吟:“君子平安否?便归来、平生万事,哪堪回首!
行路悠悠谁慰藉?母老家贫子幼。记不起,从前杯酒。”
牧庸念及往事,禁不住心间百味杂陈,端起大碗以茶当酒,给自己一口灌下去。
胤祺、馨羽和莫愁微微一怔,皆止住喝茶的动作而不约而同地移目牧庸。
却忽听得邻座一个铿锵的声音,朗朗而道:“我亦飘零久。只绝塞、苦寒难受。”
一桌的四人因着那倜傥的声音而转眼望去,只见得一个体格高大魁伟的英拔男子,自座上起身,徐徐回转,一双锐目,目光灼灼地落在牧庸身上,“魑魅搏人应见惯,总输他、覆雨翻云手。但愿得,河清人寿。”
牧庸在看清那对诗之人的脸孔时,瞳孔倏地放大,捏着素瓷大碗的手,骨节发白,怔在当场,回不过神来。
但看对方清贵的气质,高雅的面容,笑如春风,对着牧庸就举步走来:“君生辛未吾丁丑,共些时,冰霜摧折,早衰蒲柳。廿载包胥承一诺,盼乌头马角终相救。言不尽,观顿首。”
牧庸心上一恸,缓缓起身,颤声道:“置此札,君怀袖。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夙昔齐名非忝窃,试看杜陵消瘦。曾不减,夜郎儯�u。”
那身披玄色狐裘披风的,年方弱冠的男子,走近牧庸
清风少主!
身披玄色狐裘披风的,年近弱冠的男子,走近牧庸,收住步子,笑而颔首:“睡起流莺语。吹尽残花无人见,惟有垂杨自舞。惊旧恨,遽如许!”
牧庸同样颔首,眼中却分明有着难以掩饰的欢喜和激越:“江南梦断横江渚。浪黏天、半空烟雨。无限楼前沧波意,谁采萍花寄与?
万里云帆何时到?送孤鸿,目断千山阻。堪为谁,唱《金缕》?”
器宇轩昂的男子,从厚厚的狐裘中伸出一只大手来;牧庸会意,大力覆上他伸向自己的手。
那青年男子,眸光熠熠生辉,握紧牧庸的手,重重地上下抖了三抖,微微一笑,笑容清朗:“今宵霜重东门路。更哪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诉。恁割断、愁思恨缕!
过眼滔滔云共雾,算人间、知己,吾与汝!”
说得牧庸心头热啊,相对而笑,笑得那般凄苍:“共君此夜须沉醉。且由他、蛾眉谣诼,古今同忌。
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任相猜,驰笺紫阁,曳裾朱第。侠烈今生已矣!”
言罢,又倾心相续:“酒宛青衫卷。尽从前,风流京兆,闲情未遣。江左知名今廿载,枯树泪痕休泫。多少殷勤红叶句,御沟深,不似天河浅。”
青年男子再未言对,沉吟片刻,只拱手同牧庸相辞;牧庸亦浅笑揖别。
胤祺、馨羽、莫愁目送着那个陌路之客离去,俱感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