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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后不以为然,“哼,他要行刺皇上的时候可有半分不舍”
我回想方才察德的举动,若非被我卸了胳膊,他的刀子或许已经刺进我的心窝了。
那时候,他可有半分不舍?
母后态度坚决道:“一定要治他犯上作乱的罪名,此时不除他,便是后患无穷。”
我没有答话,正想办法怎么才能保住察德一命。虽然他恨不得我死,我却并没有那样恨他。大概赢家都会宽容些罢,我若是输了,也会咬牙切齿恨得他要死。
灯花落在烛台上,万籁俱寂。
突然从正阳宫后殿里传出察德的嘶吼声,鬼哭狼嚎似的令人毛骨悚然。
母后吓得起身走到殿门边去听,问:“那是在做什么?皇上给他用刑了?”
36、缸豆红…7 。。。
我有那么恶毒吗?母后真是不了解我。
正想叫侍卫去看看出什么事了,察德始终重复着嘶喊的一句话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在喊:“一国之君霸占自己的弟媳,淫。乱宫闱,败坏伦常!”
我全身的血液顿时凉透了,匆匆扫了眼母后的神色。
母后愣了会,随即气得发抖,指着塔塔喊道:“给哀家堵上他的嘴!快去!”
我自然是后悔万分,若知道察德有这样一副高亢的嗓音,该早些堵上他的嘴。
如今,我沦落成了笑柄。
母后转过身来盯着我,目光如十年前一样锐利。
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几步,一手扶着宽椅的把手令自己站稳脚。
“他说的弟媳是谁?是沫儿?”
我讷讷解释:“母后,他言过其实了,我与沫儿清白得很。”
“清白?!”母后挥手将几案上的花瓶一扫,哗啦啦的声音伴着她近乎绝望的尖叫,“你们还真是赫连家的好男儿,痴情到要为了个女人手足相残!”
“并没有到那一步,是察德借酒发疯了。”
母后瘫坐在榻上,无力掩面道:“哀家辜负了你父皇的重托。这么多年我们母子相依为命都熬过来了,为何现在皇上要这样胡来?这不是自毁长城是什么?”
我决定豁出去了,屈膝朝她跪下,“母后,可愿意听朕说几句话?”
“你如今只需告诉我,真的要抢你弟弟的女人?”
我跪在被地炕烘暖的地毯上,不直接回答那个问题,只缓缓说着:“母后总是担心朕的身体,频频询问敬事房妃嫔被临幸的记录。母后总是叫朕雨露均沾,想要朕开枝散叶。可母后从来不知道儿臣要做到这些事有多难。摄政王从前强迫我接受俘虏的侍寝,整整两年,五百多个汉家女上过龙床,被我糟蹋,然后被处死。我满手鲜血,一身罪孽,只要一想起被捆绑送进我寝殿的那些女子的目光,我就觉得……生不如死。”
母后看着我,盛怒的表情依稀消退了。
“所以母后,朕为何觉得痛苦、为何想要解脱?因为朕不想要被强加的意愿。既是皇帝,怎么不能依着自己的喜好来生活?朕的确很喜欢沫儿,可也清楚我们之间的身份,只要能看见她朕就觉得开心。但是察德按捺不住,他这样冲动的后果只是断送了自己。”
“后宫佳丽无数,为什么要喜欢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女人?”
我猝然笑出声来,“普天之下,什么东西是不属于我的?”
“真是荒唐……”母后无奈,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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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俯身来拉我的手,“快起来罢,不管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哀家也是要帮你善后。”
我站在母后面前,看着她近日愈加焕发的容颜又突然黯淡了许多。方才听闻我遇刺,母后吓得六魂无主,我从未见过她那个样子,像孩子一样柔弱无力。这世上,也只有她是完完整整忠于我一个人的。我抚着她的鬓发,轻声说:“母后想如何处理,朕都照办。”
“察德毕竟是皇上的亲兄弟,为了皇上的英名也不能杀他。就软禁起来罢,终身不得自由。”
与我猜想的一般,母后不会要察德死,最多也是让他成为一个废人,对我再无威胁。
这次是错有错着,解决了心腹大患。纵然我有错,母后也没有责怪了。
甯太妃岂是善罢甘休的人,仗着自己娘家在朝中还有几分地位以为察德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但谁还不知道个明哲保身,那些族人纷纷袖手旁观起来。犯上弑君这个罪名说起来可以株连九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