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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了才停下。“儿臣此次随皇阿玛来德州只是想尽最后一份孝心,回京城后儿臣自会到温郡王府,延寿要杀要剐儿臣束手任凭他处置。”
他说完趴在地上一动都不动,心脏在他的胸口狂跳,他耐着性子让自己忍耐,果然过了一会儿皇帝无力地说:“处置?他若处置了你,朕哪里再去寻一个储君来?”
太子一激动,仰起头抱住了皇帝的腿。“皇阿玛,都是儿臣不孝,是儿臣辜负了皇阿玛!”
皇帝拉起太子,太子的额头已经磕破了,血从眉心一路流淌过脸庞,瞧着甚为触目惊心。
“当年你若对朕为你选的太子妃不满,为何不同朕实说。”
太子道:“姻缘之事无论是皇亲之家还是平民百姓,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阿玛既已为儿臣选了贤妻,儿臣自当从命。这些年儿臣只是把对温郡王妃的爱慕之心藏在心底,一直到……一直到那日同她再见才情难自已……”
太子说着说着还情真意切地哭了起来。
“儿臣如此爱慕她真没有想到她会去死,儿臣知道的时候也是悔恨不已真恨不得杀了自己。”
皇帝看着他声音突然沉了下来;“你既悔恨为何一开始要骗朕!”
太子心中颤抖,擦了擦眼泪才仰头看皇帝。
“儿臣知道大错铸成,儿臣无法面对皇阿玛才撒了这般的弥天大谎。皇阿玛悉心教养儿臣抚育儿臣,儿臣却犯下此等禽兽不如的事情让皇阿玛失望。儿臣只要一想到皇阿玛会如何痛心疾首,儿臣就心痛难当,儿臣死不足惜,儿臣只是宁死都不想让皇阿玛伤心啊。”
都说知子莫若父,反之亦然,皇帝了解太子,而太子也是十分了解皇帝。
果然他这一番话还是有用的,皇帝面色从满是愤怒转而变为了痛苦和自责。。
太子心下一喜,他高兴了没一会儿,忽听皇帝又问了一个让人浑身发抖的问题。
“朕还有一事要听听你的真心话。康熙三十六年,你和索额图到底在京城想做什么!”
太子头上像是挨了一击闷棍,来了,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太子伏在地上浑身发抖,失声痛哭了好一会儿,才哭诉道:“索额图当年派其子格尔芬给同儿臣说宫外似有流民作乱,为怕流民冲进宫中让儿臣下令护军三营封宫,儿臣没想到会因此连累七妹,七妹出事后儿臣当时便怒斥格尔芬等人,更下令护军三营解除围宫但终究是太迟了。儿臣那时才后知后觉地逼问索额图可是另有盘算,索额图拒不承认。这些……这些皇阿玛只要派人一问便知。”
太子激动地抱住皇帝的腿:“皇阿玛,儿臣就是再禽兽再出事也万万不敢对皇阿玛犯下任何大逆不道之事,弟弟们都有母妃,儿臣的皇额娘仁孝皇后早逝,儿臣从小就只有皇阿玛,皇阿玛于儿臣既是父又是母,天下又有哪个儿子会弑父弑母呢?”
他这一番话说到了皇帝内心最痛的地方。是啊,别的儿子都有母亲只有太子一出生就没了娘,他一手抚养长大的孩子怎会做出此禽兽不如之事呢?
屋子里静了下来,只有太子的哽咽声不时在屋里回荡。
过了一会儿屋里响起皇帝疲惫的声音。
“如果朕要彻查当年,你待如何做?”
太子心里的弦颤了颤,半晌之后他道:“索额图……索额图是儿臣母家之人,儿臣求您给儿臣一个机会,让儿臣彻查此事。。”
皇帝似乎并不意外:“为什么?”
太子擦了擦眼泪,止住哭声。
“索额图年迈,儿臣皇额娘早逝,索家一门只有他能帮衬我,他若犯下大错那便是儿臣的错,他历年的野心野望也都因儿臣而起。儿臣自己丢人丢命都在所不惜,可儿臣皇额娘泉下有知该如何不安啊!”
他字字句句都宛若一把刀扎在皇帝的心上。
“太子啊,太子,你可知朕的心甚痛啊。”
皇帝伏在太子的肩上流下了眼泪。
……
皇帝同太子这一番谈话中的每句话每个字半个时辰后就躺在了蓁蓁面前的纸上。
秋华立在她身旁如释重负,“亏得这回太子也随驾来了德州。”
蓁蓁一边翻看手里的这几张纸一边笑着说:“是啊,明相在德州行宫早做了安排,此处可比宫里行事容易多了。”
胤禛看蓁蓁一直在微笑问:“额娘,皇阿玛同太子说了什么了惹您发笑?”
蓁蓁把手里的纸递给他。“你自己瞧瞧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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