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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假的。那时候有京中贵妇来询他便给了他们,一是能换真金白银,二是能试试是否真的灵验。”
“然后呢?”珍珍问。
老郎中极为害怕,蓁蓁却从他的表情还有他师兄已死中悟了出来,“他被杀了?”
“是是是。”老郎中闭了闭眼,颤抖地说,“我和嫂子私通后就和师兄决裂了,只知道他卖了方子转身就被杀,嫂子带着孩子逃命找到我,我想尽办法把他们藏去了宁波老家。”
珍珍问:“那佟府的夫人为什么会找上你?”
“我在南城开诊,找我的达官贵人不少,佟老夫人来请我去看病,我给她用的福。寿膏,她吸了以后什么都听我的,我这才知道她家用了我师兄那个方子吓得魂不附体每天都梦见冤魂索命。”
“什么是福。寿膏?”蓁蓁皱眉不解。
老郎中低声说:“这是前明万历皇帝用的,里头混了外洋进贡的大烟很是稀罕,吸了以后飘飘欲仙、神志不清、如登极乐。他们不知道我与师兄是同门,也不知道我知道病因,我想他家夺了我师兄性命,我就给她用大烟吊着命掏空她身子还让她们出钱养着我儿子和嫂子,又时不时降低药量让她醒过来痛苦几天,因果报应不就是这样吗?”
珍珍严肃问:“你还知道什么吗?”
“我不知了不知了。”老郎中看着那碧纱橱求道,“你们放了他吧,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觉得是我趁他父亲亡故之危恨我要死,几年前就考了功名,我的这些事他都不知道。”
珍珍嗤了一下,“倒是痴情种子。行了,开门让他见见吧。”
老郎中膝行至碧纱橱前,门一开里头赫然站着一完好无损的男子,他仰头看着吓到:“你,你的手没事?”
站在后头的却是太医刘长卿,他似是不屑又似是痛恨又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楚,问“你是我爹?”
“孩子,我,我是啊!”
老郎中泪眼朦胧失声痛哭扑上去想抱住儿子,刘长卿往后退了一步嫌恶地远离,远远一拱手道:“主子,他是生父,血亲不能断,请您容我带他回去。此事伤天害理,我一定帮您到底。”
蓁蓁隔着素绢凝望着他,李煦在宁波府做知府时遍寻名医和刘长卿有了过命之交,后来又是他来救了生产的自己,珍珍查到一切的时候她觉得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刘长卿这个人一身医术但性子刚正,李煦将事情和盘托出后虽然震惊但愿意配合演戏以验真假,这才有了刚才这碧纱橱后的“叫喊”。
最后她点点头,刘长卿走到老郎中旁,此人已经哭到不能自已,他扶起这个父亲冷冷说:“我实在喜欢不起来你这人,但该敬孝还是要的,下头还有事情要你做呢。”
“我……孩子,我都是为了你啊。”
“别,我吃不消。”刘长卿皱着眉说,“一个爹拿丧心病狂的方子害人换钱,一个爹偷嫂子还给人用大烟骗财,我这命不好摊上你们这群亲人,可别再说为了我,我怕折寿。”
刘长卿扶着人走了,珍珍担忧地问:“姐姐,你放心这人吗?”
“不放心。”蓁蓁平静说,“但我放心李煦。”
“李大人他……”
“我于他有救命之恩。”蓁蓁简短地交代这层关系,珍珍才放下心。
她接着问:“姐姐,后面的事儿您有把握吗?”
“刘长卿这个儿子是老头的命,有他在不会有问题,我们只等着慢慢引蛇出洞就好。”
她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这一路查来竟然机缘巧合至此,她不禁默问上天:主子娘娘,你在天有灵是不是终于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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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九月中才即将回京,蓁蓁这之前一直带着孩子窝在畅春园的横岛没有回宫,直到顾问行带着銮轿找上门才打破这份恬静。
顾问行带了皇帝的信,皇帝在信中极为忿恨地抱怨她不回信不关心龙体的可恶举动,并用塞外秋肥的麋鹿肥兔引诱她。
蓁蓁其实也不是故意不给皇帝写信,她一直和惠妃为设计皇贵妃的事悬心,没心思和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帝老儿鸿雁传书,怕自己一不小心在信中透出焦躁的情绪被皇帝这只老狐狸看出来。可看着顾问行愁眉苦脸地样儿,她松了口愿意提前去青城迎一迎皇帝。
畅春园出塞前往青城行宫不过两日功夫即到,她到时是中秋的正午,皇帝坐着的书桌上还摆着硕大的月饼想是刚刚祭祀完。
皇帝眯着眼抿着嘴一脸不痛快地问:“都在京城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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