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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知道这顾太监是皇帝的心腹,皇帝有些秘密也不避讳他,当下就问:“皇上招臣妾来不知是何事?”
皇帝沉着脸说:“永和宫那个叫碧霜的宫女的事你们都听说了吧。”
贵妃只是默默地点了个头,惠妃一听碧霜的名字气得问:“这狗奴才如今怎么样了?德妹妹被她害的险些命都没了。”
顾问行在旁道:“碧霜已经伏法。”
惠妃心里一惊,只听皇帝道:“皇贵妃管理六宫不力,太皇太后大丧之中不能替朕分忧还出了碧霜这样的狗奴才差点生出大事。她既然连两个火盆都管不好,那就什么事都不要管了。后宫的事以后一分为二交给你们俩。你们一东一西,其他的杂事你们各自管些什么商量着办就是了。”
贵妃面色平静地问:“皇上,如今还在太皇太后丧期,可是等到大丧结束……”
皇帝面无表情地说:“顾问行,你现在就带她两去承乾宫传朕口谕,让佟佳氏今天就把所有的事都交出来。另外皇贵妃管束后宫不力削其一年俸禄,还有承乾宫今年出冬以前不许烧火炕不许用精碳,所赐明黄朝服你也一并收回。”
皇帝如此震怒前所未有,三言两语皇贵妃所有的荣耀损失殆尽,贵妃和惠妃当下都闭紧了嘴,福了福跟着顾问行退出了永和宫。
皇贵妃在太皇太后大丧期间突然被夺了权,又突然以身体不虞为借口不再在举哀时出现,连起灵跪送都是贵妃惠妃带领宫妃行礼。这许许多多轰动宫内外的事蓁蓁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她现在身子如冰胸口却好似在被火烧,就在这冰山火海之中她反反复复地挣扎了三天三夜,而在这期间太皇太后的梓宫已经奉安于朝阳门外的殡宫里,宫中的丧事总算是告一段落。
蓁蓁费力地咳了几声,她迷迷糊糊地听到霁云用几乎是喜极而泣的声音说了一句“皇上,主子醒了!”她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白影一晃,身子便被人紧紧地拥进了怀里。
“你怎么那么傻,不要命了么。”
皇帝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他已经多日没有修整容貌了,长出的胡渣戳得她一阵疼,蓁蓁眼圈一红眼泪滚了下。“皇上,太皇太后可见过小阿哥了?臣妾记着太皇太后一直盼着小阿哥,臣妾怕看不到小阿哥太皇太后走得不安心……”
她烧了整整三日,一开口声音又沙又哑听得叫人心疼。皇帝搂紧了她说:“朕已经让秋华抱着胤祯给太皇太后磕过头了,太皇太后在天有灵一定看到了。”
蓁蓁微微推开皇帝,“胤祯……”
皇帝扶着她的脸,轻轻给她抹去眼泪。“对,胤祯,朕给咱们的龙年阿哥取的名字,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咱们的龙年阿哥日后必是我大清的栋梁。”皇帝示意秋华去把孩子抱来,她去而复返不过就一会儿的功夫,蓁蓁的眼睛却一直瞧着外面望眼欲穿。等到乳母抱着孩子进来的时候,蓁蓁迫不及待地伸出手说:“把孩子给我。”
乳母才给小阿哥喂过奶,这会儿他已经安静地睡了,那天把他生下后她一眼都没有看就抱他去了慈宁宫,她那时知道,如果她看了她一定舍不得带他走那条天寒地冻的路。蓁蓁抱过孩子细细地看,看着看着她才收住的眼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
皇帝问:“怎么哭了?”
蓁蓁哽咽着说:“他……他怎么同祚儿生得这般像,皇上记不记得祚儿刚生下来的时候也是长了这样又黑又多的头发,也是这样弯弯的眉毛……”
皇帝的眼圈也红了,蓁蓁昏迷了三日,他瞧了他们的孩子三日,无论是哪一处都像极了他那早逝的爱子。那天,在蓁蓁高热昏迷的时候,他泪流满面地抱着这个孩子站在太皇太后的梓棺前,谢谢他的祖母把他又送回了他的身边,也祈求他的祖母不要将他母亲带走。如今这两个愿望都实现了。他搂住蓁蓁,连带将这个孩子也一并紧紧地拢在他的怀中。他对蓁蓁说,对她怀里的孩子说,也是对自己说:“这一回朕一定会好好护着咱们的龙年阿哥,让他平安健康地长大。”
……
这个冬天注定会是段不平凡的岁月,皇贵妃的突然失势就让所有人都琢磨不透,佟家人也是惶恐不安,几次三番找人打听但内庭之人都三缄其口,说出来的话都一样,说是一个宫女在丧期犯了事,皇帝大怒责备皇贵妃管束后宫不力,大家正细细琢磨这里头的缘故呢,未过几日又有一桩更的大事一夜之间是惊动朝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阿玛!”
揆叙顶着一头汗推开书房的门。早朝的事他都已经听说了,一下值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