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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嫔眼神闪烁,犹疑答她:“我不敢说有。”
“我第一次正面瞧姐姐是在翊坤宫,姐姐那时候为了大阿哥求到孝昭皇后跟前。姐姐有句话我至今记得。”
“什么?”
“他们欺人太甚。”蓁蓁左手掩着右手紧握的拳头,打量着惠嫔的神色。
惠嫔现下瞧着蓁蓁的时候已经带着警觉的神采,过了一会儿她呵呵一笑:“妹妹今天来前碰着谁了?”
自蓁蓁进屋,这已是惠嫔第三回问,蓁蓁不再掩藏直说:“刚从贵妃那儿看了四阿哥过来。”
惠妃呵呵一笑:“这又是个欺人太甚的。”
只这一句就激起了蓁蓁无限的委屈,瞬时红了眼眶:“惠姐姐,我不知道怎么办,可我知道我决不能让她染指四阿哥,我会疯的。”
惠嫔只愣愣地瞧着她,良久才开口道:“妹妹知道我家的事吗?”
蓁蓁点点头:“我们家也是海西女真来的,在家的时候略听阿爷提过叶赫部的事,您和明大人都是孝慈高皇后的嫡亲。”
惠嫔听得低声呵呵笑了:“都过去一甲子了你还知道也算难得了。”
蓁蓁没吱声,她怎么不知道,只是在这宫里这实在是个不适宜提起的话题。海西四部先后被□□皇帝攻破,她们家也是在叶赫国亡时战乱迭起才不得不和流离失所的族人一起依附那时的金国的。
惠嫔喟叹一声,“我祖父德尔格尔归降后没几年就抑郁而终了,阿玛由寡母抚养长大,是个沉默寡言又十分严厉的人。阿玛对哥哥们还能说上几句话,对我从来都是不苟言笑,额娘又是个对阿玛逆来顺受的,我小时候还想过为什么我不是隔壁婶娘家的孩子呢。我们叶赫氏虽然亡国了,但同爱新觉罗家已经联姻几代了,即便到了我这代,嫁娶也都是宗室男女。更不要说,那时候我已经有了一门顶好的亲事。”
惠嫔像陷入了久远的过往,望着素净的床幔仿佛追望着遥远的过去,“那天叔父来家里劝阿玛把我送进宫去,我第一次瞧见阿玛哭得那么伤心。那时以为他只是个不懂得表达感情的人,我终究是他的女儿他对我是有心的,可叶赫家需要我,他不能不舍得我。直到我生了保清,阿玛得了太皇太后的恩典进宫来看我,我听见……我听见阿玛抱着保清说:‘好孩子,你身上流着我叶赫那拉氏的血,记着我叶赫那拉氏的仇,你将来一定要当皇帝。’”
“姐姐!”蓁蓁大惊,叫着就要去捂惠嫔的嘴,惠嫔去格开她的手:“你让我说,让我说出来,皇上和太皇太后压制我,皇后恨我,而我根本不想去讨好皇上,那些臭男人有什么好的?到今天他们都觉得我是个没用的东西,除了生了保清,我什么都做不了,贵妃要立后,他们都急了,叔父来骂我,阿玛也骂我,说我是个没用的东西,我拢不住皇上的心,让佟家那只不下蛋的母鸡入住中宫,让保清和叶赫家都架在难堪的位置上。”
惠嫔越说越激动,蓁蓁一把抱住她,惠嫔泣不成声地大哭起来:“不是我给叶赫家的尴尬,不是我,为什么他们都只觉得是我……”
“姐姐,你别哭了,姐姐!”蓁蓁不停地抚着惠嫔的背,劝道,“都这个时候了,哭没用了,您想想,事还没定下,就还有希望。”
蓁蓁的眼角扫过那本佛经,突然抓过它塞到惠嫔手里:“您最怕什么,皇上最怕什么?”
惠嫔突然愣住了,她瞧着那本佛经,上面生涩的汉字曾经是她最厌恶的样子,但这一刻一勾一画,似乎都变成了她残存的希望。
“我没用,是因为圣心从不向着我。”惠嫔冷静地说,蓁蓁见她如此鼓励地点点头,惠嫔问,“可未来的皇后在圣心当中当如何?在众人心中当如何?”
蓁蓁直视着惠嫔的眼睛笑曰:“若论皇宫内外的人心,我比不上姐姐。”
惠嫔的眼角闪着若隐若现的光芒:“若论圣上的君心,宫中也没人比得上妹妹。”
两人的手一起拿着那本佛经,惠嫔喃喃道:“皇后娘娘,这一次您若在天有灵可千万得帮帮我。”
······
什刹海东北角有一处府邸风流雅致,京中人称“明珠花园”——这便是当朝大学士纳兰明珠的家。明珠位高权重、家资雄厚,其府中花园更是名动京城,尤其是花园中一处名为“渌水亭”的方寸之地,因明珠的长子纳兰容若长年宴请文人雅士而声名鹊起。
今儿的明珠从朝上回来的早,也难得起了兴致,正和长子容若在渌水亭侃侃而谈。
“梁清标这人有意思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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