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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浅玦却恍如没有感觉到半分视线的热度,对花花他们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瞥了我一眼,淡淡道:“走吧。”
我连忙跟上,抽空回头喊了一声:“我和掌柜有事出去,你们看好店。”
“是!”三人异口同声,只是看着我们的目光充满了躲躲闪闪的八卦之意。
随着浅玦上了马车,柳公子是这一带最为有名的戏班旦角,他们的戏班总是四处表演,最近才到了扬州地界内。不过却并不是在瘦西湖这一带,我们需要搭马车过去。
经过了小半日的旅程,我们便到了戏班今晚唱戏的所在酒楼。它竟是位于荒郊的,似乎是供给过路旅客所用。外面乌灯黑火,而酒楼内却灯火通明,果然已经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浅玦与我进门,小二似乎也是懂眼色的人,领着我们往与那群酒鬼相反的方向走,坐上了二楼的雅座,一面雕花屏风阻隔起了我们与外面的桌子,但从我们的位置,却能清晰地看见戏台。
戏还没开始,我剥着花生,看着浅玦在饮茶。修长苍白的指节捏着瓷杯,袅袅升起的白烟似乎也模糊了他玉雕般的容颜。他浅浅地缀了一口茶,然后转动眼球瞥了我一眼,“有事?”
说起来,我发现浅玦有一个小癖好,那便是当他侧眼看人的时候,会习惯性地扬起眉毛。而每当他扬眉的时候,我总会不合时宜地想到了振翅欲飞的凤鸟。
回过神来,我却没有收回目光,只是笑眯眯道:“掌柜,我觉得你十年来都没怎么变……你今年多少岁了?”
“……”他瞥了我一眼。
“二十五总有了吧?”我继续孜孜不倦地问下去,“可是不对啊,十年前你不就只有十五岁?不可能吧……”
“看戏吧。”如同每一次说起与他有关的事一样,浅玦一如既往地岔开了话题。
戏台上,果然开始唱戏了。我终于见到了传闻中的柳公子,果然是身段柔软,唱腔优美。说起来,当初我之所以想来看柳公子,不过是因为九九在我耳边炮轰了我许久,一直在说柳公子的事,我才被勾起了一点好奇心罢了。
喝着茶,我开始听他唱剧。
这个戏班唱的剧,是关于一个痴心的侠女与一个孤傲剑客的故事。侠女痴慕剑客,然而剑客却只嫌她烦,对她不屑一顾,每一次的相遇,总是无视和拒绝她所有的示好,甚至多次用冷淡的言语赶走她。后来,剑客得罪了江湖中的一个大组织,被追杀的时候,侠女一直跟在他身边保护他。到了最后,还为他挡了致命的一剑。怀抱着为他而死的侠女,剑客才知道自己竟然是喜欢她的,便抱着她的尸首跳了悬崖。
剧终,而我已看得入迷,心生唏嘘。正想转头与浅玦说一两句感慨,却发现他竟然睡着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睡着的浅玦。他的手肘撑在桌子上,托着头,宽大的袖子滑落,露出了一截白皙修长的手臂。另一手则横放于桌面,修长的五指微微蜷起。他的睡颜比起平日的他,竟多了几分不近人情的冰冷之意,然而虽冰冷,却极美。就好像没有一丝人味的玉雕人偶,散发着柔和冰凉的光泽。
我想了想,还是推醒了他,等他醒来,我们便双双步出酒楼。
这家酒楼位于荒郊,我们要回去便要经过一个密林。上了马车后,我与浅玦说起刚才那个故事的情节。
虽然他有应声,但是,我总觉得他有些心不在焉,因为我说完了之后,他并没有回话。
末了,我喝了口茶,随口道:“我看那个剑客纯粹是没事找事干……人还在的时候他不珍惜,等到人没了才后悔莫及。可是,他再怎么后悔,那个喜欢他的女人都不会再回来了,一世孤独,也是他活该。”
话音刚落,便听见浅玦砰地一声,把手中茶杯放在了桌面上。力气很大,但是他的表情依然风淡云轻,不见一丝愤怒。
不知道是否错觉,我似乎在他眼里看见了一闪而过的悲哀,只是定睛去看,却依然是一片平淡冷清。
我愣住,小心翼翼道:“掌柜?你生气了?”
“没有。”浅玦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声音有些沙哑,“说些别的吧。”
我恍然大悟,笑嘻嘻道:“也对,我都忘了掌柜刚才睡着了,听我说也没什么共鸣吧。”
第30章 顾若的世界(2)
浅玦没有说话,只是神情略有和缓。
我陪笑着,只是腹诽道:刚才那表现明显就是生气了哇……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真不知道我哪句话摸到了浅玦的老虎屁股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