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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拓拔仁孝也被这唠叨的老嬷嬷弄得啼笑皆非,只听他不耐烦地甩下一句,就走了进来。
“哥──国──”
响起的,居然是非常不标准的汉语,被尖声尖气兼奶声奶气的声音,叫得煞是可笑。
赵苏一楞,回过头去,就看见拓拔仁孝怀里的小女孩──大约只有两三岁,长著一张极其精致的小脸,打扮得也极其精致,笑吟吟地看著赵苏,又叫“哥──”
面对这样天真无邪的孩子,就算是铁石心肠,恐怕也难以板起脸来吧。
赵苏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这是我女儿,翥凤。”
任翥凤从他怀里挣扎到地上,步履蹒跚地向赵苏走去,拓拔仁孝英俊刚毅的脸上,也浮出了爱怜的笑容:“好动的小丫头。”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赵苏脸上的笑容还未消失,然而想起如今在金国为阶下囚的天祚帝,他心里却一阵难受。
他突然好想问拓拔仁孝:为什麽?
为什麽你可以如此温柔地对待一个和根本不爱的女人生下的女儿,却不能把这温柔的心肠分一点给那个──那个即使被你一次又一次伤害,还是深爱著你的人?
温柔的天祚帝啊……
虽然知道金主完颜吴乞买对天祚帝的执著情感,不用担心天祚帝会衣食有忧,可是赵苏还是担心。
只有他知道在天祚帝看似温柔坚强的外表里,是寄居著一个多麽寂寞和悲伤的灵魂……
“哥──”
被粉嘟嘟的小女儿扑到膝前,看著她伸著要自己抱的小胳膊,赵苏忍不住还是笑了开来,将她一把抱起,满足了她的小小儿的愿望。
“哥──多──香──”
翥凤一把搂住赵苏的脖子,惊奇地睁大了小眼睛:“好──香──”
她趴在赵苏脖子上,象发现新大陆般地嗅过来又嗅过去,还连连欢叫:“香──香──香──”
赵苏啼笑皆非,被她闻得脖子直痒痒,只得柔声道:“好了……翥凤乖……你下来好不好?”
却听翥凤嘟起小嘴,悍然拒绝道:“不行!”
赵苏不由一呆。
他从小不得母亲亲近,林妃从来没象一般母亲哄孩子那样哄过他,所以赵苏也不知道如何教小孩子听话,任翥凤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只有手足无措。
还是一旁笑看的拓拔仁孝忍著笑上来,好说歹说,才把巴著赵苏不放的翥凤接抱了过去,叫侯在门外的奶妈进来照料。
翥凤好不失望,伸著手儿向著赵苏直叫:“哥──我要──哥割──香──”
只听拓拔仁孝温言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呆在这里。可是天祚──”说到这个词的时候他的语气还是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天祚临走时说过,要我好好照顾你──”'
“你还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拓拔仁孝一呆,道:“你──他──他告诉你的?”
赵苏见他居然这样发问,只觉一腔愤懑都抒发出来──代天祚伤心,也代天祚难过!不觉直视拓拔仁孝恨声道:“不是他告诉我,是我自己知道的!天祚叔叔他是那种宁愿自己独自忍受寂寞和伤害,也绝对不会对别人倾诉的人!你以为他没有自尊心吗?!你可以不爱他,可是怎麽能够怀疑他?怎麽能够?──你──”
说到最後他只觉心头一酸,气咽声嘶,差点流下泪来,只得停了下来。
拓拔仁孝先是满脸尴尬,後来低头不语,半晌才慢吞吞的说:“我──我──我并没有怀疑天祚,他的人品如何,我会不知道吗?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你不要生气。”似怕赵苏反驳,他赶紧道:“对了,还没说到正事儿上呢。正好你们北宋有使者过来,说起两河宣抚使童贯要回兵东京。我想你大概不习惯这里生活,还是很想回到南方吧?你可以跟著童大人回去。”
原来金曾与北宋订下契约,联合攻辽。金国派大将斜也统师侵辽中京後,乘胜攻下西京。同时遣使至宋,请速出师挟攻燕京。是时睦寇初平,宋徽宗赵佶颇有心厌兵,时值童贯为辽使犹在北方,遂派了他一个两河宣抚使,更令蔡攸为副,勒兵十五万,出巡北边,遥应金人。如今辽国已亡,自然就要班师回朝了。
回汴京?
赵苏一愕,只觉心里有什麽地方,轻轻叹开一声疼痛。
故国。汴京。往事。岁月。怎麽能不想念?
这六年飘蓬流离,往来大漠风烟,行尽暮沙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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