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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芯玥眼眶含泪,死命地瞪他。
喀嚓!
剪刀声音又响起,这下子宋芯玥自由了,自由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低头看看地上有多少她被剪掉的头发?
结果——没有?!
连一根头发都没有掉?地上只有少许衣服的布料,以及一颗扣子?
她猛然抬头。“你……”
他原来是剪了自己的衣服,而不是她的头发?
她怔怔地问:“为什么?”
他还恶劣地吓她,害她以为他会乱剪她的头发,怎么改变主意剪了自己的衣服?那套西装起码也要上万元吧?
俞成律看见她眼里的震惊,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的,毁了衣服,换来她惊讶生动的表情,很值得。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女孩子的头发剪了多可惜,再说,我不是发型师,可没把握能剪出什么漂亮的发型。”
他语气淡然,宋芯玥却听得出那话中替她着想的意思。
原来他人不坏嘛!
一开始因为相亲之故,她对他有着先入为主的偏见,认为富家子弟都差不多,靠着家产庇荫,游戏人间,没几个好东西;再加上看过不少嫁入豪门的朋友婚姻不幸福,所以她也认定了他不是个好东西。
但今天碰面,原本还心虚怕他找麻烦,不过从头到尾他都维持绅士风度,除了问明原因之外,没有刁难指责她,这令她对他的印象有些改观了。
再加上,两人在朋友的婚礼上闹出这场意外,他居然没有利用这个机会修理她,很出乎她意料,瞧他剪坏了自己的名牌西装,俊脸上看不出一点点的心疼,令她更加内疚。
纵然她家世尚可,不需出门奔波上班攒钱,但她也是有金钱概念的,明白自己的头发绝对值不了几万块。
要是换成一般人,肯定会选择牺牲她的头发,而不是牺牲西装。
他的体贴行为让她有一咪咪的小感动。
“你、你不是说头发会再长?”她想追问清楚,实在不懂他的心态。
俞成律没正面回答,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一刹那的感觉,觉得要是剪了她的发,她可能会哭,她若哭,他可能会很心疼……
因为不会回答,俞成律自顾自往外走,顺便提醒她:“走了,我要赶快回饭店换衣服,我可不能穿这样在街上晃,你也是,不用回去打理一下吗?你的头发……”
他的手指头在她头上比划一圈,提醒她绾好的包头已被扯得凌乱,现在看起来就像鸟巢一样,与她身上的伴娘礼服很不搭。
“跟鸡窝差不多,很搞笑。”他故意取笑她。
虽然不搭、虽然像鸡窝,但那凌乱的发丝衬在她的桃腮杏脸上,自有一股楚楚可怜的风采,加上她又用那种感动的表情看着他,他几乎有股冲动想伸手帮她把头发拨到耳后,但是他忍住了。
果然,宋芯玥一听,赶紧伸手摸了摸头发,虽然手边没有镜子可以照,但她不难想像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滑稽。
头一遭当伴娘当得这么狼狈,她不服气地反驳:“也不想想我会这样是谁的扣子害的?亏我刚刚还觉得你……”
宋芯玥倏地闭嘴。
“嗯?”俞成律挑眉等她说完。
宋芯玥双手掩嘴,摇头,不肯承认自己刚刚还因为他的行为而感动了一下。
也许他根本不如她所想的是个好人,也许他只是有一堆闲钱没处花,那套西装人家丝毫没看在眼里也说不定。
算了,她现在只想赶快梳洗一番,她跺着脚下的高跟鞋离开教堂。
教堂外,俞成律拦下一辆计程车,很绅士地让她先上车,然后倚在车窗外问:“你住哪?朋友家吗?还是饭店?要不要给我联络电话?我们都只身在香港,也许有什么可以互相帮忙的地方。”
他想留下她的电话,两次的相遇让他对她兴致盎然,他不希望这只是两次萍水相逢而已。
但只见宋芯玥挥挥手指头,冷酷地说道:“不了,我想我们应该没机会再见面了,我们一碰面你的西装就出事,所以我们俩还是再见,不联络的好。”说完,她请司机开车离去。
这次在香港是凑巧遇到,她当天就要回台湾了,人生不会有那么多凑巧,他和她,就这样了,再见,不联络。
望着载着她离开的车子越走越远,俞成律心里有着说不上来的失落感,亏他还对她挺有兴趣的,可惜佳人的态度不是那么一回事,似乎很想跟他划清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