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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说服自己刚刚的敲门声是她听错了,可是接下来的敲门声却让她不得不带着满心的纳闷去应门。
“米大夫?”看到来人,她惊讶的低呼一声,完全想不到会在这个时候看到只有一面之缘的米横天。
“抱歉,打扰了。”给了她一记温文的笑,米横天对待她的态度和今天晌午时对待慕青城的截然不同。
“米大夫有事?”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不解他为什么深夜叨扰,但她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
“没事,只是想找你聊聊。”在她不解的目光中,他恣意地步至亭子里的石桌边,然后好整以暇的落坐。
“奴婢不以为自己有什么可以和米大夫聊的。”
“别对我自称奴婢,在慕府,我并不比你尊贵多少。”听到她那谦卑的自称,原本一脸笑意的米横天皱起眉头。
“你是个大夫,而我只是个小丫鬟。”她谨记着当初入府时,罗总管对她的告诫──要尊主如天,要懂进退。
虽然她常常会忍不住对慕青城做出“以下犯上”的事来,但那都是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之下。
“其实,我不过是一个被朝廷贬为奴隶的医官,所以认真说起来,你的身份还比我尊贵些。”
他是一个没有自由的奴隶,是被慕青城买进府里来的,要不是先父当年和慕府有点交情,只怕他早已不知流落到哪个官宦人家,受尽屈辱了。
“呃?”被他说出来的话给吓一大跳,一时之间,她只能傻愣愣地瞪着满脸带笑的他。
她应该是听错了吧?
瞧瞧米大夫气宇轩昂的,还有稍早时与慕青城的应对,哪里有身为奴隶的影子?
显然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她的想法,米横天朗朗的一笑,落落大方地说:“你并没有听错,我的确是官册上列了名的奴。”
“那、那……”震惊之余,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毕竟任何人若是突然之间由官变奴,那就像是由天边掉到地上一般,她很想安慰他,却又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呵,真是个善良的姑娘,外表看起来清清冷冷,但眸中的那抹怜悯与温暖却是骗不了人的。
就像……“她”一样。
“你并不需要替我感到可惜,当不当官不重要,为奴为仆亦不可耻,反正日子还是这么一天天的过。”正所谓官场如战场,朝中有几个奸佞小人也不足为奇,是他自己一时大意,有了这样的磨难也属应该。
“嗯。”既然他说不用安慰他,黎谨言也懒得多费心神,她点点头,眸中却还是残存着浓浓的疑惑。
难不成米大夫是专程来告诉她,他的地位并没有高她一等吗?
他应该不是这么无聊的人才对啊!
没有漏看她眸中的警戒和疑惑,但米横天对于她的提防态度也不以为意。
“不过有件事我一直萦挂于怀,而这便是我今天夜访你的原因。”他毫不迂回,直接如她所愿地切入主题。
“这事与我有关?”听他这么一说,她脸上的疑惑更深了。
她与他算是素昧平生,她不认为才初认识的他们,有什么事是值得他深夜来访的。
“我还不确定,所以今晚才会过来,想要请问,你祖籍何处?”
黎谨言面露异色,眸中再次闪过警戒,对于他的问题,选择沉默以对。
“你若不想说,我不会勉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他语气稍顿,似乎是在思索着该怎么说服她。
“我会这么问,不过是因为晌午在替你包扎时,发现你手上烙着一朵梅痕,我以为……”
米横天并没有因为她的犹豫而不悦,仅是用了然的语气,诚恳地解释自己并无恶意。
但是,他的话都还没说完,身后却蓦地传来慕青城讥诮的嗓音。
“我还以为此时此刻府里所有的人都应该安寝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有那个闲情逸致在这儿赏月说心事。”
缓步踱来的慕青城先是恶狠狠地瞪了黎谨言一眼,这才将目光转到米横天的身上。
“不过是找个伴、谈个天罢了,哪来的赏月说心事?”面对他带着酸味儿的话语,米横天并没有放在心上,轻描淡写地回着。
“如果我记得没错,当初你初入慕府时,曾经亲口跟我说过,大仇未雪之前,你并不想娶妻成家。”
这话虽然是对着米横天说,可是慕青城凌厉的目光却笔直地射向静静坐在一旁的谨言。
清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