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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更是一样的轻声软语,娴静如水。
芸芳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有些难受,身子索性往后一仰,靠在大红描金的绣枕上,闭上了眼睛。
“娘娘别烦,如今咱们得抓紧,只有娘娘真正做了皇上的女人,才能抓住皇上的心。”桂嬷嬷说。
“他不留下,我能用强吗?他不跟我……我又能怎样?”芸芳鼻子发酸,眼泪险些涌了出来。
“娘娘别急。”桂嬷嬷伏在赫舍里耳边,“夫人早有交代,只要娘娘听奴才的安排,一定心想事成。”
赫舍里将身子埋在锦被之中,桂嬷嬷说的话她不想听,可是每一个字都牢牢地镌刻在她的心上。
冬至之后很快便是元旦,进入正月,宫里大小宴会不断。
宫中上下为此忙得不可开交,而内宫二十四衙门连同光禄寺,最忙的莫过于御膳房。
东珠从来没想到过,这皇宫内的御膳房会是如此庞大,只乾清宫的内御膳房就有二百多人。最上面是疱长,品级相当于总管太监一职,疱长之下还有副疱长、疱人、领班拜堂阿、拜堂阿、承应长、承应人、催长、领催、三旗厨役、厨役等,分工之细、流程之庞杂,让人眼花缭乱。
而自己现在就是内御膳房最底层的一名厨役。
原本多少会烹饪一些小点心和精致菜品的她,还以为到了御膳房便可以自得其所,没想到如今她只能每天做些给鸡鸭拔毛、择菜洗菜的工作。而且还常常要受人欺负,她甚至怀疑是康熙跟人打了招呼,否则自己的顶头上司那位三旗厨役胖厨娘怎么总看她不顺眼。
就像今天夜里,为除夕年夜饭忙了一整天,大伙都累坏了,所有人都去休息,唯独她被留了下来,一个人在冷冷清清的鱼肉库房里洗鱼。
整整两大盆鱼,少说也有几十条,如今都活灵活现地在水盆里游着,东珠要把它们都开膛破肚清洗干净。
“一片鳞也不能有,内脏、鱼鳃都要弄干净,记住不要把鱼皮弄坏了、把鱼肉弄散了,从鱼肚子开口,刀口尽量要小些。”
“不要把苦胆弄破了,否则这鱼就没法用了。”
“你得小心点,如果像上次似的猪蹄子还有毛,可就不能只拿个镯子就了事了,大节日的弄不好要挨板子!”
那些资深厨役们的叮嘱与警告声声在耳,更让人心烦意乱。
东珠看着两大盆活鱼实在没了办法,给鸡鸭拔毛,那些都是宰牲处一早弄死以后才拿进来,用开水烫过之后,自己闭着眼睛拔就是了。可是这鱼……都是活的啊。
东珠鼓足勇气,从盆里捞了一条小一点的鱼,这鱼凉凉的滑滑的,她的小手怎么也抓不住,刚一使劲,那鱼扑通一下便又跳回水中,带着鱼腥味的水溅了她一脸。
鼻子有些犯酸,我钮祜禄东珠怎么落到这步田地了!
把心一横,下了狠劲又捞起一条鱼,把它狠狠按在木板上,拿着刀狠狠刮去,那鱼拼命地挣扎,冷不防刀子便削在了手上。
血色涌了出来,眼泪也溢了出来。
东珠咬着牙,闭着眼睛,一下一下狠狠地削着鱼鳞,也不知削得干净不干净,过了一会儿,鱼仿佛不动了,她睁开眼睛,真是惨不忍睹。
她记得还要把鱼的内脏掏干净。
想想白天曾看别人做过的样子,她拿着刀哆哆嗦嗦在鱼肚子上狠狠一划,血立时出现在眼前,她实在不敢去看,闭着眼睛把手伸了进去,摸到那些腻腻滑滑的东西。鼻子里闻到的血腥让她作呕,手仿佛被又粗又硬的鱼刺刺到,此时她已经分不清疼痛和血是来自她还是鱼。
突然之间,手中的刀和鱼被移开了。
她睁开眼睛一看,噙着眼泪却笑了,梨花带雨惹人万般怜爱,又如风中芙蓉纤美出尘。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身侍卫服饰的他,依旧是英气逼人的外形,依旧冷峻如冰的面庞,只是那犀利似箭的眼神中隐藏着一丝微乎其微的柔和。
这份柔和,只为我才有吧。
东珠笑了,笑得玉颜灿烂,芳华绝代。
而他,恍如无视,从案上拿了一个干净的木盆,从缸里舀了两瓢清水,抓起东珠的手按在盆中,小心而又坚定地将她的手清洗干净。
两只白皙如玉的纤纤细手上纵横着深深浅浅好几道伤口,指尖和手背还有烫伤留下的红肿与水泡。
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动作迅速又轻缓地将药粉涂在上面。
“去,找个地方坐着。”他仿佛只说了这样一句话,随即便开始全神贯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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