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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壁灯,柔和的光线洒在房子里。欧鹏伸出手摸了摸脸,满手的汗,身上湿漉漉的,很难受。
欧鹏套上棉袄,穿上棉拖鞋,先到洗手间撒了泡尿,又摸黑到饮水机处倒了杯水,一口喝干。一股凉意顺著喉咙一线向下,直达胃部,让欧鹏激灵了一下,觉得冷了,又慌忙地窜回房间,上床,躲进被子里,半坐著,拿手机看了看,凌晨五点。
欧鹏点燃一根烟,狠狠地吸了进去,让尼古丁麻醉了一下肺部,再慢慢地吐了出来。
欧鹏的睡眠质量一直都不错,很少做梦,更不用说是噩梦了。还记得高中时同学们说著晚上做的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梦,欧鹏只是憨笑,说他压根都不做梦。有好事者争辩说人都要做梦的,深层睡眠之类的,说欧鹏所谓的不做梦,不过是没有在梦中醒来,所以做了也不记得了。还有人砸吧著嘴说真可惜,不记得梦境,睡觉不是白睡了?
欧鹏梦到了厉剑,梦到厉剑鲜血淋漓,胸膛上一个大洞,偏偏那颗心脏还在,跟电视里看到的医生的剧中正在被取出的心脏差不多,跳著,没有章法地跳著。厉剑平实的脸上没有什麽表情,声音极度嘈杂难听,说欧鹏,我想干你,我想干你……妈的,那四个字,居然还带出回音了。
欧鹏放慢了吸烟的速度,闭上眼睛,感觉著夜深人静的房间里自己的心跳。
初七,欧鹏带著彭竹去买戒指。彭竹真的不像富家千金,她只挑了一枚镶小钻的戒指。欧鹏说弄颗大点的钻石,怎麽说结婚都只有一次,结婚戒指也就仅此一枚,挑个上好的,以後养了儿子,就把戒指传给媳妇,养了女儿,就当做嫁妆。
彭竹低头浅笑,说这戒指谁也不给,自己留著。再说,彭爸有给她买钻戒的,真要显摆,拿那枚就行。这枚,是自己的。
欧鹏荡漾了一下,说老婆最大说了算,就买了。至於男戒,欧鹏没买,也跟彭竹说他不用。公务员嘛,小了拿不出手,大了,不敢拿出手。
当晚欧鹏就到彭竹家去求婚了。彭爸挺高兴,说送他们一套房子。欧鹏赶紧说不用,最起码,现在不用。准备著买一套两居室,自己先供著。等以後有了孩子,孩子大了,再买大一些的房子,最主要要看社区,要看附近学校什麽的。再说,以後的工作说不定有调动。彭爸点点头,说行,你说怎麽办就怎麽办。其实别墅我们也没有怎麽住,要不,你们去那儿结婚?欧鹏装模作样地想了想,说还是算了。别墅嘛,本来就不是天天住的。以後我们一大家子周末去放放风好了。
彭妈倒哭哭啼啼的,说舍不得女儿早嫁。欧鹏说您又不是没了女儿,明明是多了个女婿嘛,女婿,是半子哦。几句话,把彭妈哄高兴了。
初八年後第一天上班,团拜之後,欧鹏就溜了出来,跟鞋拔子一起跑银行。正在办事的途中,接到了厉剑的电话。一时之间,欧鹏不知该如何回答,旁边都有人呢,就把电话给挂了。之後继续忙他的事。
初九也忙,初十也忙。十一十二都很忙。忙到,欧鹏竟没空去想厉剑话中的意思。或者说,有了借口不去想,不想想,不愿意想……反正,就是没想。
可是居然做了噩梦。关於厉剑的噩梦。然後在凌晨五点,再也没法入睡。
欧鹏再次点燃一根烟,怔怔地看著对面墙上一副装饰画,十分不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是欧鹏敢保证,白天他压根就没有想那个男人。没得空去想,也不愿意去想。已经跟彭竹求婚了,两边家长也首肯了。什麽时候要两家人一起吃饭,不上班的时候要忙调动,要忙鞋拔子的事,要去看房子,看完房子要买,要办贷款,要装修,要拍婚纱照──据说那会是个很恐怖的经历。
哪有时间去想他?又有什麽资格去想他?
欧鹏搓了把脸,点燃了第三根香烟。
今天要做什麽?上午要跟卢局去市局,中午约了环保局的人吃饭,下午要开会,晚饭也有应酬。
欧鹏起了床,悄无声息地刷牙洗脸。窗外天阴沈沈的,要下雨不下雨的样子。春天很快就到,雨会下个不停。跟老爸借车开开吧,晚上那顿饭,不能开公家的车子出去……
欧鹏穿上球鞋,难得地来了次早锻炼,跑了两三公里,喘得跟风箱似的。健身卡好久没用了,主要是找不到一起去锻炼的人,偶尔去一两次,都还是应酬。身体按摩,也有很久没做了。跟阿劲分手之後,就很少做,无论在哪里,都会想到那个可怜可爱的男孩子,所以算了,不做了。什麽时候有应酬,好些人在一起,再出去玩吧。
一天就这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