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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绵赶忙关上车门，拢了拢自己的短发，这才抬头看向他：“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

莫朗根本没有听她把话说完的耐心，只是把手里的文件袋递到她手里：“资料已经交给你，如果没别的事，我们可以各忙各的了。”说着就绕过杜绵，带着略显急促的表情想要开车离去。

他已经超出了和顾沁约好的时间，莫朗现在甚至不敢肯定，她是不是已经没有在等自己了。

心思敏感的杜绵早就看出了莫朗脸上的慌乱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种感觉，倘若这一次自己还是没能把握住机会，那么以后她和莫朗都不会有什么可能了，于是她咬了咬唇拉住了他的袖子，语气里带了点强硬：“你……你要去找顾沁是吗？你看看她，她让你变成了什么样子？你以前一直是高傲的，是完美的，是无可挑剔的，可是现在呢？你却带着一脸的疲惫和惶恐，这根本不是你，顾沁让你变得这么脆弱，你为什么还是要执着于她呢？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不会——”

莫朗转过头，眼神冰冷脸色阴沉，以至于他还没开口，杜绵已经很自觉地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她甚至颤抖了一下，朝后退了半步，只听莫朗冷冽地说：“我为她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自己愿意的，因为我爱她。和你杜小姐有什么关系？”

杜绵顿时受到巨大打击：“你……你说你……你对她……”

“我爱顾沁。”莫朗沉声回答道，“所以麻烦你以后不要再在我们面前说出和刚刚类似的话，你没这个资格去质问我。还有，请你好好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不要总是借着工作的名义来找我，这样下去你早晚被开除。”

杜绵红了眼眶：“在你……在你眼里我难道是那种很有心机的女人吗？我也只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

“我没有这么认为。”莫朗的神情越来越焦急，因为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但是在我已经明确跟你说过很多次我和你不会有可能的前提下，我认为你应该明白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可是顾沁……顾沁不也被你拒绝了很多次吗……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她可以，我为什么就不可以……”杜绵说着说着，已经小声啜泣起来，一方面是因为委屈不甘心，另一方面是因为她真的已经看清楚，莫朗是绝对不会喜欢她的。

“对不起，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还请杜小姐谅解，我必须走了。”莫朗说完，就要转身上车，可是杜绵却再一次扯住了他的袖子，她咬了咬唇，做出了最大的努力才说出那句话：“我刚刚看见顾沁了。”

莫朗脸上的焦急和不耐顿时转变为了茫然：“……什么？”

“她、她在出租车上。”杜绵擦了擦眼角的泪，说道，“从这条路开过去了，就是这个方向……车里好像还有她的父母，他们可能是要出去，如果你要找她的话……”

莫朗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下，他对这附近非常熟悉，倘若走这条路，难道顾沁是要去机场？她……她要离开这里吗？！虽然从昨天起她不接自己的电话，莫朗就知道她肯定是失望了，却没想到顾沁竟然这么狠得下心，要从自己身边离开！

心头顿时涌来一股强力的恐慌，还带着一丝丝小小的愤怒，莫朗二话不说就要走，这一次杜绵没有再拦住他，只是默默地站在旁边看他坐进车里，发动车子，才低下头，轻声说了一句：“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但我希望在你眼里我不是那种有心机的女人……希望你和她……你和她能够……”

她想要说出“幸福”这两个字，可无论再怎么努力，杜绵都没办法将它们说出口，她只能咬紧了嘴唇，不去看莫朗离去的样子。

谁知道当车子启动之后，莫朗却扭头对她很真诚地说了一句：“杜绵，谢谢。”

杜绵一怔，看着车子飞速离去，脑子里却不断地回荡着他最后那句“杜绵”，印象中，这好像是莫朗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以前在大学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后来在公司里碰见之后，因为工作合作的关系，他一直礼貌而疏离地称呼自己为“杜小姐”。

可今天，就在今天，他却感谢自己，并且叫了自己的名字。

杜绵忽然觉得心口很酸涩，遗憾、无奈、感动、失望……种种复杂情绪汹涌而来，到最后只剩下一片荒凉，她抬眸看向莫朗离去的方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真的应该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