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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鹤的气息。
这一幕让睿王暴戾,刨除那细微的怯意,晏亭心中竟涌出别样的快慰——她就是见不得睿王那种得意洋洋的架势,先前觉得他昏庸无道,她只是在心底暗自瞧他不起,天长日久,才明白他究竟是何等阴险狡诈,作为一个帝王,有些时候,睿王的做法也是无可厚非的,但是晏亭就是受不得这样的怨气,单凭这一点,晏亭了然,就算自己当真是个男人,在没有了苍双鹤的暗中支持,想必她早晚也要死在自己无法控制的情绪波动中。
“寡人来看晏爱卿了。”
饱含着隐忍的一句问候,阴森森的飘进了晏亭的耳朵中,她明明已经与睿王对上了眼,却视而不见的转开了视线,也便是睿王宠着她,换做旁人,大概睿王早以欺君之罪惩处了,晏亭稳了稳心神,刻意现出孱弱,有气无力道:“臣有罪,这身子不争气,令大王分心了。”
睿王深深的凝视了晏亭那不经装扮便透出虚弱的脸,这一看,顿觉心头一阵抽痛,未经脑子便脱口而出:“寡人知道先生本事,缘何竟让流云变成如此模样?”
这里也只有他们三人在场,彼此心知肚明究竟是怎么回事,睿王没那么多心思伪装了自己的情绪,说出这话的时候,倾身上前,伸手抓住了晏亭那只擒着被子的手,先前她的手总也柔柔暖暖的,这一握竟生出吃惊的发觉,她的手愈发的单薄,且透着凉意,真如病入膏肓的人了。
先前睿王心中也分明,晏亭传出病重的消息,定是苍双鹤与她二人商量好的金蝉脱壳之计,在外人眼中,晏亭总也是病怏怏的面容,不过那褪去了伪装的晏亭,是何等的姿容生动,哪有半分病态,因此睿王从不信市井流传出的消息,可在握住晏亭手指的一瞬,先前心底存着的断然顷刻支离破碎,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晏亭,纵然心中无时无刻不忌惮着苍双鹤,这时也无法在隐忍,咆哮道:“鹤先生,流云究竟怎么了,寡人不信有你在,流云当真会有无法医治的顽疾,莫要戏弄寡人,如今的寡人,绝非六年前的昊政!”
睿王在颤抖,晏亭也跟着抖,这样怒目圆睁的睿王叫她害怕,他话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不过晏亭更担心的是睿王会倾力对付苍双鹤——她终究害怕苍双鹤会出一丁点的危险,那是她无法承受的后果。
相较于睿王和晏亭激烈的表现,苍双鹤就连嘴角翘起的弧度都没有变过,浅浅柔柔的笑道:“流云实在不适合这里的喧嚣,她太累了,要休息休息的。”
“什么太累了,缘何要休息,寡人决定了,七天之后便举行开国大典,届时会迎娶流云为后,不管她病成何等模样,也会是我大央的王后。”
先前宫中没传出任何关于国典的消息,睿王这一声实在有些突兀,
竟叫晏亭连自己“病得“多么严重都忘记了,结巴道:“七——七
天?”
是他们逼他太紧,才令他乱了分寸,将先前的算计全盘打乱,可是他当真惶恐了,晏亭是他自童年时代便存在心底的幻想,他与她却有过太多次擦肩,他实在害怕自己再拖些时日,自己便会走上父王的绝路,盈姬死了,不再被别的男人所拥有,也不用再承欢在别人的身下,可是,弥留之际,父王竟含糊不清的念叨着,“若是没死该多好,即便被旁的男人碰着,想得紧了,也还能再见见,若是没死该多好——还能再看看,还能知道寡人多爱……”
那样一遍又一遍的,如魔咒,在央安王死后的半年时间内,充盈在睿王的耳朵里,只要夜里一回到寝殿,静寂了之后,便全是这几句,那个时候的睿王尤其害怕独处,可是再多的女人也无法驱赶那等恐惧,只怕自己也要在将来的某一天承了央安王的痛苦——他们说过的,这是大央姬氏无法打破的宿命!
听见了晏亭细微的声音,睿王反倒静了心思,大典先前早已经安排妥帖了,而且只要他肯用人。七天之内完全可以处理好各项细节,追根究底,也只是差一个可以与他携手天下的王后罢了,这个人,他此时正抓在手中不是么?
缓缓的,带着些温柔的抚慰,当着苍双鹤的面,一字一顿道:“对,不管你现在如何,七天后,寡人要与你并肩迎接天下人的朝拜!”
晏亭挣扎着,颤抖着声音回道:“大王,我已经嫁了鹤,王后怎可能曾是他人之妇呢?”
这是晏亭能想到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借口,虽然没有底气但也坚定。
可睿王并不承她的反驳。朗笑道:“那又如何,只要寡人高兴便可,谁若然敢说三道四,寡人便割了他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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