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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不行,衣服裹太多,里三層外三層的把發酵的情緒都悶死。冷,懶得動,裸在空氣里只顧得上豎毛肌戰慄,產生微弱的熱量抵禦寒冷。
楚芝癮大但是人菜,她就像掛在鏈子上的那把金燦燦的大鎖,在近零度的寒冬里變得遲鈍,鎖芯乾澀不靈,鑰匙轉動時發出的吱呀聲讓人覺得是該上點機油保養一下了。
倉庫為了儲酒本就朝向陰涼,冬天不見光的時候更是比室外還低幾度。
程島把她大衣扣子繫上,拉著她有些涼的手:「走吧回去吧。」
看她還撇著嘴,哄她:「過兩個月再來。」
是要生氣的,期待了那麼久,而且兩個人又不是沒經驗,平時配合得那麼好,怎麼偏偏在她期待的場景里就這麼掃興呢?
其實也怪不著程島,是她怕冷,怕得興致全無覺得乾冷一直抗拒,人家程島中途退場系褲子的時候拉鏈都撐得拉不上呢。
但是她生氣,她就要找個人撒氣。
她蠻橫不講理地問:「你就不能開開空調或者電暖氣嗎,弄個火盆也行啊!」
程島笑:「行,我去給你弄點木頭來燒個火,守著一屋子易燃易爆炸的貨,咱倆火葬費都省了。」
楚芝捶他踹他,她可比後面這些酒更易燃易爆,取笑她是要挨揍的。
不過她這麼一說,程島想起來路盈盈好像在店裡放了些暖寶寶,還有個暖風機。
他讓楚芝等一下,他去前面找找。
倉庫里只剩下楚芝一個人。
她「啊」了一聲,有慢半拍的回聲在空蕩的場地流竄。
這是一種很寂寥的感覺,又透著點讓人心慌的緊張悸動。
楚芝的呢子大衣扣子一顆顆都系得嚴實,裡面的毛衣開衫卻散開著只洗了一兩顆扣子,裙子拉鎖沒拉,松松卡在胯上沒掉落,過膝長襪整齊地貼著腿,但特意穿出來的襪帶剛才被程島沒注意直接扯壞了。
她現在就是這麼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樣子,看起來好好的,但仔細看看又不太好。
程島走的時候把燈打開了,但也不怎麼亮,還沒有從窗外透進來的陽光亮。
現在是下午兩點,一天中紫外線最為強烈的時段,那些玻璃窗上貼著報紙已經泛黃,紙質通透,能看到兩面的印刷字疊在一起,亂亂糟糟的。
楚芝閉眼,好像回到高中時候的課堂,這個時間點的課太催眠了,不論哪一科,都要靠狂喝咖啡來提神。
那時候喝的條狀速溶咖啡又甜又香,根本想像不到為什麼人們形容這種飲料要說苦咖啡。
她是上班以後才懂。
思緒亂七八糟,睜開眼程島已經回來了。
他搬過來一台矮矮的暖風機,風口朝上,可以從腳開始暖起來。
楚芝坐在破塑料凳子上看他忙活,有種回憶拉進現實的錯覺。
十年前是她人生最充滿希望和憧憬的年歲,那時候有程島陪她肆意揮霍青春。
而現在,她好像千帆閱盡折戟沉沙了,他卻依舊在她身邊,仿佛中間一晃而過的十年從沒有離開。
或許是暖風機和他貼在她毛衣上的暖寶寶起了作用,又或許是人的適應性讓她不再那麼害怕寒冷,她蜷縮的四肢開始舒展,人也張狂起來。
她用直白又粗俗的語言命令程島:「你過來,讓我騎。」
倉庫是灰撲撲的,紙箱子也大都沾染著泥土,唯一乾淨的地界可能只剩下他們眼前的紅色塑料凳子。
程島坐在凳子上,楚芝坐在程島腿上。
掌握主動權要比乾巴巴地承受更令人心潮彭拜,她的心臟濕漉漉的,濕意連同一切能動情的地方。
從背抵著他的胸口,到轉過來和他面對面。楚芝抱著他的腦袋,親吻他剛剃的板寸,「你知道我是什麼時候改變主意的嗎?」
程島做事輕易不分心,沒聽清她話里的意思,甚至沒聽清她的話,只是發出個疑問的語氣:「什麼時候?」
楚芝忍了一會兒才說:「為了找李主任辦事,托尹丹跟王韜打聽的時候。」
程島很愛楚芝,很愛很愛楚芝,但是這跟他做引體向上的時候她小嘴叭叭在自己耳邊絮叨還要提問互動這是兩碼事。
起碼他腦子在那種時候是真的沒法轉彎,他懷疑是不是自己不夠努力,讓楚芝還有心情想三想四的,於是更加賣力地當一匹馳騁疆場的好馬。
楚芝後來沒心思聊天了,她只是看著那些花花綠綠的酒箱從四列六排變成四列十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