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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历元年二月十七日那天,袁象先率领数千禁军冲入洛阳宫,朱友珪见大势已去,只好命冯廷谔杀死王氏和他。
与此同时,十余万的禁卫军大掠洛阳,乌云蔽日,杀人、洗劫、抢掠、□□,无法避免,一幕幕上演,那一场浩劫,那些百官被杀者尚不在少数,何况是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
她和崔夜蓉藏在地窖里,躲了三天,本以为逃过一劫。
她们从地窖里爬上来,正被巡逻的戍卫抓个正着,她们被带到了戌位头领跟前,那位校尉见了她却呵呵笑了起来,她隐约也记得这校尉姓陈,虽然在她姑父跟前不是很得势,但是却是见过她两回的。
当年她无故失踪,姑父悬赏万金诏告州县,只是事过境迁,姑父已殁,此事已是没了苦主,无处讨要。
那校尉虽无利可图,见她色丽,更胜幼时,却起了歹意,想纳她作妾,她假意答应,却要他青天白日以八抬大轿来抬她,那校尉满口答应,留下了两个兵士去了。
,她用当初从宫廷里带出的剧□□死了那两个士兵,把尸体放入屋里,一把火点燃了房子。
她和崔夜蓉东躲西藏了几天,觉得洛阳绝非久留之地,觑得机会便离开了西都。
虽然她逃得了性命,可是却与崔准失之交臂,阴错阳差之下,让崔准以为她们已丧身火海。
造化弄人,等她与崔准再度重逢,崔准已成了徐知诰,娶有妻室,她留在了崔母身边,和崔夜蓉一起服侍着崔母,崔母重病,徐知诰赶回来,没多久就撒手人寰。
徐知诰办完丧事后,曾对她说,要给她找一端方厚重的君子托付终身。
她哭得梨花带雨,她心高气傲,天底下又有几个人能入得了她的眼,她只说是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她乐意作妾。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随着徐知诰到了吴都,却是连妾室的名份也没有,徐知诰再次跟她提起无法纳她入府,要为她在江都另觅良人,她只是不愿。
就这样,她成了见不得光的外室。
关于徐知诰的夫人,传闻甚多,名门望族之女,吴地第一美人,深居简出,最广为流传的是她的悍妒之名。
她本不怎么在意,莫说徐知诰现在已是身居高位的大官,便是当初身处市井,身份低微,那也不是一介妇人所能左右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却越来越不安。
自打重逢以后,徐知诰再没沾过她,那眼里的愧意是有的,可是却不敢再碰她,她用了不敢这个词是因为她觉得,象她这样的女人,面对她,没有哪个男人会心止如水。
她开始好奇那个女人,只是一直无缘得见。
直到那日,在顾氏学馆里,新来了几句学生,她一眼就看了她,鬼使神差的,她就猜到了她的身份,不只是因为那惊人的美貌,还有情敌之间最为微妙的直觉。
后来,她想,她也是知情的吧,否则不会再每次来她的课上都是精心描绘修饰一番。
她故意试探她,让她舞一曲,然后她就迷惘了,那骨子里挑剔讲究的徐知诰竟是个肤浅之人?也许男人都是这样,不管多么有眼光的风雅之士,也总会有知短暂惑于美色的时侯,后是心情轻松了许多,不过是一个徒具美貌的花瓶,所谓以色侍人,色衰爱弛,她只要有耐心,她相信,终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今年花朝节,任桃华和几个妯娌一起出行,她要冰娘同去,冰娘求她也带上清娘几个,她只好应允。
一行人坐了马车,浩浩荡荡就去了南郊。
南郊已是芳草茵茵,绿意盎然,其间桃杏缤纷,米分嫩满眼,是一片清新的春意。
几个孩子都挺兴奋的,东张西望的看着,这么辽阔的天地,形形□□的人,真是新鲜。
他们这一行人衣着光鲜,随从又多,吸引了不少目光,有认出来的官员家眷便上来搭话。
一直纷纷扰扰的,来来去去,直到下午到了城隍庙,才清静了一些,虽年弥补了去年的遗憾,斗花会和扑蝶会都没错过,可是没有徐知诰相陪,任桃华总觉得意兴阑珊,怎么也提不起兴趣,只勉强陪着冰娘她们玩。
晚上到了花神灯会,任梨姿和黄氏走得累了,都提早回去徐府,只剩下董氏和她,董氏是个精神头足的,可她就有点支撑不住,只是几个孩子都还是兴致勃勃的,一年没几回的,她也不想太扫她们的兴,就提了灯迈着灌了铅的步子相随着。
好不容易到了一个茶棚歇息,她刚坐下来不久,就有人走近她。
她抬起头来,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