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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高大材,不仅在石塘镇有百多亩田,还在邻镇也有百多亩,更厉害的是,这高大材是个多面手,药铺,百货铺,金铺,银铺,典当铺,货运漕运,加上妓院(明禁暗营,只能属暗娼了。当时李宗仁治政颇有成效,对一切四旧四害,皆及力严打,自律自省,被*标为模范,不像他省的地方军阀),酒馆,布店,当时整个镇人民的吃喝住行,生老病乐,一应皆他管,垄断二方,三应俱全。
那老家伙不仅富甲一方,在地方上也十分有权势。老家伙在前清时捐过个县府幕僚,清国倒台后,见风使舵,在民国政府又顺风顺水,做了个县商会副会长。不仅手中有权,家中也养有二三十人的保安队,二十多条汉阳造,八把盒子炮,一挺水冷的,虽说老掉了牙,却威力依旧的马克沁重机。广西原本是个军阀割据的地方,地主们为了保住自家财产性命,普遍都有强大武装。不过,像高大材这样的地主武装,别说在一个鸟不多飞的小镇上,就是在县上,首府等地,也是不可等闲的。然而,那次,高大材的二姨太一到少年斜眼那里,斜眼就给二姨太指出了高大材在三天之内必有血光之灾,甚至,一不小心,疏忽了,很有可能就是全家受累,家破人亡的大灾厄。
——按人们后来说的,斜眼说的其实也不是什么怪论灵异,而是一般明眼的局外人,或是知内情的人,都深知的一些人情故事。
事情是这样。
大地主高大材,活到民国二十一年时已经六十有八,但此人人老心不老,姨太太娶了一房二房三房四房之多。最后一房姨太太,是在六十五岁大寿时娶的,是位只年过二九(十八岁)的粤曲小旦,戏班子出身。
且说那小戏子一次到镇上走堂会,唱了出天涯歌女,歌声婉转哀楚,模样娇滴悲愁,歌的是莺啼燕语,舞的是弱柳扶风,一番堂会下来,就被高大材以十条条子黄给从戏班老板手中买下,收到了家中作四姨。那小戏子虽然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但也不见得一辈子肯依了老财主,乖乖跟他过日子。无奈地被抬进高家后,在一年后的一次县会议上,跟着高大材认识了一个从市上下来干改革工作的年轻文职。
接下来的故事和千万桩风花雪月的故事一样,小戏子跟文职人员偷偷好上了。而那小文员,一边是革过命,是崇拜过孙中山三民*主义的人,一边是一心只想靠点横财横力出人投地的革命新时代的投机家,只苦于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机会双双到来了。高家美人,高家财业,双双投到怀中来。
这一来二去,小文员一方面是看上了小戏子的温婉多情,一方面是瞄上了高大材的家产家业,这小文员搂上了小戏子后,心里又想:那高老家伙眼见是快完蛋了,留着这家大业大的,何不经手过来,让自己有个实实在在的基业?况且,那老头有人有枪,也是现成的一个排了,自己一经手过来,加点功夫,再上报到上边,立个保安团什么的,还不立马把自己变成了革命的重要力量,梦成中流砥柱啊?
小文员心一动,心里即时计算起来。算来算去,觉得绝对是只对自己有好处,无任何的坏处。这一想,小文职就试探着和小戏子漏了些口风,试她的心意。一试,也正合上了小戏子的意思,两人一计较,得出了一条毒计。
在斜眼给高大材的二姨太太算命的前一天,斜眼刚在镇上闲话中心,福记糖烟杂货店,听来了这则高大材的小姨太和市上的小文职搭上的事。听那些背后窃窃私语的人讲,那小姨太跟小文职不是一天两天了,大概很快就会用终极手段把那高老材给干了。镇上的人对高大材一向是厌恶有之,如今,看到高家就要出事了,不仅没人去通风报信,鼓吹警戒,反而有意没意地将看到和听到的隐瞒起来,对高家上下人仆人主,不露半点风声。
斜眼在听说了这件事后,第二天恰巧二姨太来请他算命看运相,于是就把这些听到的事,和着些什么命相在于浅贱,真神远离啦,日来主人额际起白绒,非是不则之丧,前夜星落东南,合了灾出隅场,就是难免之灾;总之,看来整个高家,连同二姨太处境有些玄虚。斜眼连蒙带吓,本只想看看这高大材和那小文员斗上一场,但没想到,果然在给二姨太算命的当天晚上,高大材喝了些从镇外县城买进的乌鸡人参汤,一下子就口吐鲜血,一命呜呼了。
这下可惨了。
那小文员当天夜里就组织了自己招来的十来个兵痞,里应外合的闯入高家,缴了高家团丁们的枪,没收了高家的财产地契。
谁想,那高家的团丁里也有五六个忠于高大材的,竞跟小文员的兵痞们干了起来,从汉阳造到那挺老掉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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