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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淡,转身向出口走去。狱卒却一路小跑地跟在他的身后:“那么,里面那位先生呢?”
“什么里面那位?”
“您不是想把他带走吗?”狱卒说着,大着胆子地提出一个建议,“这样吧,就在今天晚上,您悄悄地来,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克洛德沉默半晌,“我会记得的,安德烈先生。”
他快步走出走廊,随手关上了小门。当那扇木门砰地一声撞到门框上的时候,狱卒才意识到,克洛德好像根本就没说自己会不会来。
“……管他呢。”半晌,他轻声嘟囔了一句,决定今天晚上尽可能地睡得死一点。
他的好意理所当然地被辜负了,克洛德一晚上都好好地呆在北钟楼上面。而艾斯大致感觉了一下隐修士的位置,确认他们明天下午一定能赶到巴黎以后,也放心地开始养精蓄锐了。
也许是因为上一次见到艾斯后感到了不对,隐修士的到来倒是比艾斯预料中更快。这样一来,他就刚好能够赶上艾斯的行刑了……不过最好还是在艾斯被确认“绞死”以后,不然他准备已久的神迹又要怎样展现呢?
不过克洛德的到来却提醒了艾斯,在“临死”之前,他还有几笔账要好好和别人算算……听说行刑的地点就在河滩广场,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浮比斯和百合花这对未婚夫妇,又会不会对他的死亡投以关注呢……
艾斯唇边泛起微笑。作为一个心胸宽阔的人,艾斯向来奉行着有仇必报的人生准则(?)。浮比斯和百合花无意中给他送上了这样一份大礼,他可也得好好“回报”一下他们两个才行啊……
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错误的艾斯手里握着一颗质地纯粹的祖母绿,被反绑着双臂押上了刑车。为了以示警戒,他身上只被允许留着衬衫和裤子,发带也被解去,半长的黑色鬈发披在肩头。
行刑吏彼埃拉亲自为他脱下了外衣,并虔诚地跪在地上为他脱下了双脚的靴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这样一个凶名在外的人恭敬地服侍着,艾斯却始终神色自若,就好像即将赴死的根本不是他一样,引来了他人的侧目。狱卒安德烈越来越感到不解,总觉得这个犯人身上透着股诡异的气息……然而当他询问彼埃拉为什么这么做的时候,对方却一反常态地跟他扯起了上帝,并问他知不知道关于圣人和天使的事情。
“见鬼了,”安德烈迷惑地想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着相同想法的并不止他一个人。夏末吕先生特地请缨来监督行刑,趾高气昂地来到监狱里,却看见了这样一幕,心里也不禁感到了诡异。彼埃拉先生行刑的时候,他是在当场的,当时那种鞭子着肉的声音可不像是假的,可是为什么彼埃拉却忽然改变了对艾斯的态度?
他心里存疑,便在艾斯上车前叫住了他,伸手车开了他的衬衫。扣子绷掉在地上,露出了完美到可以当作雕塑家范本的胸膛——而毫无疑问地,那浅色的肌肉上落着的,正是那深可见骨的几道鞭痕。
虽然血已经止住了,但是光看血痂,这伤痕就已经足够吓人了。于是夏末吕先生压下了心中的疑惑,骑马走在了队伍的前方。
巴黎难得要绞死一个男巫,全城的市民都因此而兴奋起来。而作为那个将要被绞死的对象,艾斯的排场也是很大的。他坐着的刑车是精心打造过的,以保证从任何一个角度都能完整地看到犯人的绝望姿态;拉车的是一匹诺曼底马,威风凛凛;押解的骑警都穿着紫色的军服,上面绣着白色的十字,十分漂亮。
虽然还不尽人意,但是也勉勉强强够了档次。艾斯也就勉为其难地上了刑车,一路接受着众多围观者的注目。
在行刑之前,犯人照例是要去圣母院进行一次死前忏悔的。刑车一路行驶着,来到了圣母院的正门前。大门缓缓开启,迎接着他的到来——而于此同时,艾斯感觉到了熟悉的注视。
——带着浓烈厌憎、却又复杂到让人迷失的注视。
手上的束缚被解开,艾斯衣衫半敞、却神色自若地走进了圣母院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金色的十字架,紧接着是列成长队的神父和祭祀。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正是克洛德,他穿着绣着黑十字的银色祭披,随着十字架穿过高大的门廊,走到了阳光之下。
圣母院的大钟缓缓地敲响了十二点。克洛德紧紧地注视着艾斯,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再也没有了茫然,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他的脸上却毫无血色,苍白得如同大理石雕塑,在阳光下反射着不似人类的微微磷光。
围观者的喧嚣声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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