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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朝堂之外的太平王爷,不会突然改变现有的东西,更没有那个雄才伟略到让群臣无法左右,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让他们充分发挥,打赢大明开国以来最艰难的一仗。
她别无选择,只能时势,等着他恢复记忆的那一天。
或者,等着他真的放弃的那一天。
凌若辰离开文华殿回到后宫,先是去了慈宁宫,向太后禀告了几位大臣的劝诫之言,也说了自己照她的要求,委婉地提醒朱祁钰勿忘手足之情,说了他的反应之后,安慰太后道:“太后不必担心,郕王本性纯良,并没有做皇帝的心思,更不会做出手足相残的事情来,眼下还是想想怎么救皇上回来要紧。”
太后苦笑了一下,一挥手,一个宫女走上前来,手里高举着银盘,上面红布衬底,放着一张不规则的浅黄色绢布,上面隐约可见暗红色的字迹。
凌若辰一见,不知怎么地,心头就是一颤,看了太后一眼,“这是——”
太后神色黯然,长叹一声,“是皇儿的信,瓦剌人送来的。”
凌若辰拿起绢布来,这显然是从朱祁镇的内衣上撕下来的布片,上面的暗红色字迹也不知道是不是血字,反正看起来就让人浑身不舒服,而上面的字句,却更是奇怪。
“朕得瓦剌太师款待,一切均安,卿等见字如见君。
念此情此恩,望备厚礼重贡答谢之,以示诚心。
必要之时,由禁军随行护送,以免途中不利。
不到之处,勿念勿怪,以上诸事,从快从速。
正统十四年秋”
落款除了朱祁镇三字之外,还有个奇怪的花押,像是个古怪的图案。
凌若辰看了,却是呆了半响,方才开口,声音颤抖地问道:“母后,这——这——这是皇——皇上的亲——亲——亲笔信吗?”
太后惊诧地看了她一眼,疲惫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特别是最后这个花押,是前几年皇儿别出心裁跟个西洋传教士学的,说是什么给自个儿起的西洋名字,叫什么白轮还是黑轮的……”
“是拜伦……”
凌若辰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上。
这封写的文辞不通,笔迹混乱的书信,表面看是让他们给瓦剌人财物,实际上,只传达了八个字“不必念朕,速立新君”。
可这一切,都比不上那个名字对她来的震撼。
拜伦,这个花押式的签名,分明就是秦翰的英文名字,她寻寻觅觅了大半年,原来要找的人,早就近在咫尺。
………【第十四章 取代】………
朱祁钰看着面前的饭菜,想着今日众臣和太后的要求,还有凌若辰古怪的态度和话语,实在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一想到她对他的不信任,想到她为朱祁镇说话,他的心里就又酸又痛,从小到大,他就被告诫,不可以跟朱祁镇争抢任何东西,只要是朱祁镇喜欢的,他都不可以动一下,甚至连想都不能多想。
因为他们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宫女所生的庶子,若不是先帝临终托付,朱祁镇特意照顾,他甚至连入宫封王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太后调换了他的王妃,他连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原本以为真的可以忘记,以为可以就这么过去,今日才知道,有些人有些东西,放弃就像在心头刻下的一道疤痕,每看到一次,就撕开一次,总是血淋淋地提醒着他,让他无法忘记放弃时的自卑和痛苦。
金英看着他用力地攥着筷子,却并不动手,面上的神色变化不定,最后那咬牙切齿的表情,将原本俊美的面庞都扭曲的有些狰狞了。
他轻叹一声,他自幼就被派去服侍这个庶出的小王爷,算是宦官里最没前途的差事了,想不到如今,竟然会一步登天,主子若是做了皇帝,他就成了皇宫中最炙手可热的大太监了。
这样的机会,转瞬即逝,谁会甘心错过?
金英轻轻地在他手边放下香茶,轻声说道:“王爷请用膳,您若是不吃点东西,一会王大人于大人再来,您哪里还有精神应对啊!”
朱祁钰不耐地说道:“应付什么,就说本王不舒服回去了,这些个人的话儿,翻来覆去都是那些,眼下瓦剌人就要打到城下了,就推我出来做个挡箭的,以后若是皇兄回来了,还不知怎么处呢!我做个王爷就够了,金英,等下我们就回府去收拾东西,到南京别院去住一阵子,省的在这里闹心。”
“我的爷啊,这可万万不使不得!”金英一着急,扑倒在地,抱着他的腿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