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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广告栏已经不知所踪,蒙着灰尘的地面掩盖不住遍布站内的干涸黑血,第三层候车区的雨棚被完全塌落。
二层进站区,漆黑安静。
狭窄的售票间内,一只苍老松弛的手小心翼翼地推开间门一角,里面的人似乎很紧张,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引来怪物。
终于,朦胧月光映照下,一道门影随着手的用力而渐渐拉长。
“——嘘!”
敞开的门缝,一个白发稀疏脑袋,就要探出门却又忽然缩了回去,他扭头似乎在对里面小声告诫提醒着什么。
“姥爷,不要去。”
一个怯怯的男童声音传出。
“阿乐,乖——”
“姥爷不会有事的,上一次不就安全回来了?”
老迈的声音将男童的声音顶下,从外面透过门缝看去的背影主人,小声再对孙儿安慰,但似乎并不起作用。
“不,不要…”
“爸爸,妈妈上次也是这么说的,但是他们最后也没有回来。”
“姥爷,你不用骗我。”
“阿乐都知道,爸爸和妈妈已经死了。”
“他们永远回来了;如果姥爷这次也不回来,那就剩阿乐一个人了。”
“呜呜…我不要一个人,夜晚好冷,到处都是那些怪物的声音,我不要,不要,不——”
男童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说到深处啜泣起来,哭得非常可怜。
——唉。
回应男童啜泣却只有悠长而悲凉的叹息,那只苍老松弛手的主人,又轻轻推开一点票间门,一双浑浊眼睛,jǐng惕留意着四周。
老人的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老人斑、皱纹、鱼眼纹、干裂嘴唇……但这些却让他看起来更加憔悴凄惨,腰背佝偻。
此时,紧紧抱住他的男童,年约仈jiǔ岁,一对黑宝石般的眼睛正流着晶莹的泪水,他一张小脸看起来白白肉肉,两个耳垂很大似弥勒佛一般。
老人叫胡明耀,只是普通的退休职工。
退休以后在自家小区一带是有名的棋痴,为下棋早出晚归,也被熟络的棋友叫做老胡,末世来临以前被女婿,女儿强行拉走,要去看望因急xìng胃溃疡正在住院的老伴。
谁曾想到末世在他们踏上公交那一刻便来临,因女婿曾是退伍特种兵,靠着他一身远超常人的实力,硬是在首rì让一家幸存了下来。
这间售票间便是末世以后他们的“家”。
第五十六章 声音
胡明耀轻轻拍着孙子的后背。
怀里的男童是他的孙子,叫做明乐,今年八岁才刚上小学二年级。
“姥爷,阿乐和你去——”
明乐抬起头,一双含泪的大眼睛盯着老人两鬓斑白,他稚嫩童音透露出倔强。
“……”
胡明耀微微摇头,目光向孙子的腿看去。
黑暗的环境下,他目光却只能看到孙子双腿模糊的轮廓,几天以前阿乐一次意外跌倒扭伤脚踝,虽然目前有了好转,但依然让他担心。
“姥爷,我行的。”
明乐吸口鼻涕,袖口使劲在鼻子擦了擦,小脑袋往姥爷的胸口贴去,感受这片并不宽厚,却异常温暖的胸膛。
胡明耀默默不语,只是用手摸着孙子的头发。
掌心感受着柔软的发丝,他浑浊双眼有着迟疑与挣扎,或许一起去了也好,那样就算发生意外至少也是在一起,就像女婿同女儿一般,即便至今生死不明,但老人能确定他们在一起…
没有分开,直到死也是一起!
“好,姥爷带你去。”
最后,胡明耀还是做出了抉择。
在这每时每刻都有生命凋零的末世,当他们失去女婿的保护,以他现在年迈衰老的身体,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十分不易,究竟未来还能够挣扎多久老胡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与其这样没有希望活着,或许死也是一种轻松的解脱……
“嗯!”
见到姥爷同意,阿乐破涕为笑,那笑容仿佛是用自己力量找回失去的珍贵宝贝。
不过…
这种笑容却让老胡心酸,心疼,很沉,很不舒服,胸口似堵塞了某种重物。
“来,跟姥爷走——”
售票间的房门轻轻打开,两道影子走出他们的小家。
××××××
五分钟以后。
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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