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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能哦了一声,便问说,‘我若是骂了,你是不是又要拿那断肠草来吓我?’
孔砚想也不想,嗤笑道,‘难道这世上还有哪个是任人白骂的不成?自然要与你仔细的算帐。’
怀能又好气又好笑,想,他这到底是算讲理呢还是不讲理?
只是想起那女妖怪,毕竟感慨。他往日里见师兄弟们收妖拿怪,也有这样狠心破人姻缘的,总觉得太过无情了些。不是有句话叫做法理之外,情理之中么?有时他便拿这话去相劝,那人便笑着同他说道,‘这话我早些年也是这样想。你只道妖怪羡人,未必为害,却不知人心险恶,妖怪力强,两两相遇,各受其害,美满者少。所以不如趁早拆散了的好。’
如今见着这人也是这样说话,才暗叹,原来他们都是这样想。可他却是另外一番心思。这世上的人,最怕的便是求之不得,得不到的,便好似天上明月,水中虚花,总是最好的,若是经过了,也不过如此这般罢了。
所以怨人心易变也好,恨妖怪非我族类也罢,也不过是求得了之后再看,不复是那天上月水中花罢了,所以并不能单怪哪个。
便是人间,负心女子薄幸郎,都是一般无二的,那翻脸后的手段,有些只怕连妖怪也难及,所以他倒觉着但凡遇着这样的事,便该睁一眼闭一眼的过去算了,何必又去较真。
只是想到这人一路上大费周章,不过是要找寻那道士的下落罢了,怕是与那道士有什么宿怨,又或是另有隐情。便说,‘你不知那道士的下落,这样一日日的找去,岂不是大费周章?’
孔砚瞥他一眼,说,‘怎么不知?他说是去西南采药,怕是早躲去了东北。’
怀能不解,便问说,‘他一个道士,躲你做什么?’
孔砚恼恨起来,说,‘他得罪了我,自然要躲我。又怕我寻来,所以一路谎称自己去向西南,难道以为我看不出么?’
怀能想,若是果然如此,不怪那道士躲避,这人毕竟也是孔雀王。只是毕竟好奇,也不知那道士做了什么。难道害这人沦落到这境地的,竟然是那道士不成?
便问说,‘那你要去东北处寻么?’
孔砚微微冷笑,答道,‘何必舍近求远?先去他道观放把火,看他回不回来!’
怀能心想,这人既是妖怪王,行事怎么这样没道理。
只是不知他说真说假,便应道,‘好,你去放,我在一旁看着。火烧道士,倒也新鲜。’
孔砚眉梢一挑,问他,‘怎么?’
怀能‘嗯?’了一声,问说,‘什么怎么?’
孔砚不耐烦起来,说,‘难道你不是想说我,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么?’
怀能倒笑了起来,说,‘话是你张口便说的,我哪句都要信真么?’
孔砚眯起眼看他,半天才说,‘你以为我不会杀你?’
怀能虽是猜测,却故意装得笃定,说道,‘不把你逼急了,应当不会。’
这人若是孔雀王,只怕还受着天地间律法的拘束,不会随意的取人性命。
他也知道这人脾气不好,便想,只怕性命无忧,皮肉之苦却难免。这人如今境遇险恶,捉到他自然不会轻易放手,想要脱身怕是难了。
孔砚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说,‘要你难过,不只杀人这一个法子。’
《半扇屏》 一十六 和尚妖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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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砚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说,‘要你难过,不只杀人这一个法子。’
怀能看他那个神情头皮就有些发麻,生怕他再说下去,连忙赌咒发誓道,‘我还想好好的回寺里见长老哩。’
孔砚似乎有些满意,这才微微点头,说,‘这个倒象真心话。’
怀能松了口气,心里却觉得奇怪,想,他先前是寻不到那道士的踪迹,如今好容易有了下落,怎么又不寻去,反而又说要去烧那道士的观?
他心中不解,却知道孔砚不愿说与他知道,所以也忍住不问。
夜里两人回到房里,孔砚在桌边静坐了一阵儿,也不知想些什么,只是微微皱眉。
怀能伸手去摸地上的被褥,早已凉得透了,就有些哆嗦。
孔砚从袖中取出药草,仍旧用口含了慢慢嚼碎,然后对着镜子脱掉衣裳,转过身去一声不响的细细端详着。
怀能正半跪在地上扯他的被褥,见孔砚这样对镜自照,忍不住想笑,却又不敢,便狠狠的低下头去。若说头一夜见着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又觉着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