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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放手?难不成那位少年皇帝是个阿斗?
唉,我居然诓了橘儿去嫁给阿斗,想至此,心底有些许不安。
“皇太后只求安稳,不问改革,多年治理换得满朝老人,每个大官嘴里只说得出之乎也者,能推托敷衍的事,就不肯多花半分力气。今日国内平静,只因年年风调雨顺、边疆无事,倘若两年旱灾、边关来犯,南国连一支可用的军队都没有。”
我瞄他一眼。“想来你在朝为官,当得满肚子窝囊气。”
“可不,那些老人说‘兵者,国之凶器’。殊不知,没有军人打天下,他们岂能安心高坐庙堂之上,成天把孔老夫子的话挂在嘴边,说得安安稳稳?”方谨气愤不平道。
不是吗?当将军够苦了,偏偏一边为国家打仗,还要边担心被兄弟陷于绝境……不知不觉间,我想起阿朔,想起那位早夭的五皇子镛建。
很坏的习惯,我明白,只是心不由己呵。
“如果你是那个握不着权力的国君,你会怎么做?”
我会躲得远远,远离那个权力中心,绝不用逍遥心换取权力。就算治理出一个天下太平又如何?名垂千秋又如何?我只是个见识浅薄的自私女子,看重自己甚于别人。
但我的嘴巴,说的和想的却是两回事。
“我会举办科考,拔擢可用人才。”
“那又如何?找出来的还不是一群只会背圣贤语录的人。”他恨透了满朝的迂腐之士,连带把读书人也给恨了进去。
“那是出考题的人不用心,倘使出的题目不八股,全是切合时要的,自会选出真正可用的人才。”
“譬如?”方谨停止批判,眼底满是趣味,似乎在等着我大发谬论。
“如果要挑选军将之材,我绝不考他仁恕之道,我会考较他武功、行军布阵、两军对垒的灵机应变,同时,我会选个身经百战的将军来当主考官。如果挑选经济人才,我的题目会是:予你栗米千石,你如何在来年上缴千金税赋?倘若我要找个交通部长,我会考:如何让马车在一旬之内,从平城到东�Ю椿嘏芤宦帧!�
他偏头想想,抚掌大笑,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这就是问题所在,科考试题太僵硬,读书人只懂得猛背考古题,全然不思考学问之于人们有何意义。现下,朝廷里缺的是有脑袋、能做事之人,而不是书蠹。吴嘉仪,你是我见过最聪慧的女子。”
我恢复本名了,章幼沂这名字给了橘儿,从此,我再不必顶替她的身份。
“多谢谬赞。”
“我真高兴能识得你,没有你,世间肯定减少许多乐趣。”
“你该高兴我爹娘不用狭隘的看法教育我。女子无才便是德……哼!”我暗讽他的“狭窄”。
再不济,父母仍辛辛苦苦供的上高等学府,他们不限制我的眼界,不切断我的发展可能,生为现代女人,虽辛勤却也自由幸运。
“女子心细,商合习厨艺、女红,所以操持家务、养儿育女,自该由女子来做。而男人生而体健、勇敢,本该有其鸿鹄大志,开创一番志业,这不是限制,而是因材施教。”
谁说的?我见过的无数名厨、服装设计师都是男性。不过,这可不能拿出来说口,我只能淡淡笑驳:“不知道谁痛恨儒家学说?‘因材施教’好像是孔老夫子的言论吧。”
“被堵了吧?大哥输了。”方煜不知道何时进来了。
他穿了一身玉色长袍,宽袖大襟,腰束锦纹玉带,看起来清朗俊逸。他很开心,手里抓了个纸包,眉梢上扬、嘴角含笑,乌溜溜的黑眸子里,除了欣然,还隐含着一丝得意。
“你来了。做什么这么高兴?”方谨没起身,只是指了指椅子要他坐下。
“那味药有消息了。”他冲着我说。
“月神草?”方谨问。
月神草是种稀罕药草,听说只在无星无月的夜里才会开花,一离土便立即死亡,而药性也会在半个时辰内消失,所以制药者往往会在月神草附近搭篷子,待花一开立即整株采下入药。
这件事方煜对我说过,他常笑话我,说我这病是运气病,要完全好,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对,张……”方煜看了我一眼,继续接话:“张先生找到月神草了,我打算立刻出发,去张先生那里看看。”
“这趟来回,加上制药时间,怕也要三、四个月?”方谨道。
似乎没人想告诉我“张先生”是何许人,不过,见他们的表情,恐怕不是什么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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