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2/4 页)
损毁了你亲手种下的疏花水柏枝,我就让他们用生命来向你赎罪,你说这样……可好?”湖水无波,仿佛在安静地凝听。
月光依旧清冷地照着,那些死去的人背上的包裹散开,价值连城的珠宝滚了一地:大如鸽卵的龙珠、珊瑚般红艳的玛瑙、如同猫眼般纯净的黄绿松石、镜子一样平滑圆整的玉璧……都在月光下发出熠熠的光泽,无声无息。
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正如他心里的某个地方。
二、一船明月
上弦月的光芒轻柔地洒在江面上,一只小船顺流而下,船舱中隐隐透出黄色的光。涪陵渡口眼看着要渐渐远去,“喂,船家——”渡口上蓦地传来一声呼喊,跟着有个平躺在江岸上的人一跃而起,奔跑间带倒了脚边的酒坛,他的人也一个踉跄朝前一扑,只听“扑通”一声,空酒坛子骨碌碌沿着堤岸滚入了江水里。
那人及时收住了脚,手臂犹在空中画了两圈,这才险险收住前倾的姿势,对着江中的小船喊道:“船家,可否载我一程?”他也不想想这大半夜里,连渡口的灯火都已熄灭,又哪里来的船家?
小船去势不止,却有一个声音自紧闭的舱中传出:“这位公子,船已经满了,公子另想他法吧。”那声音说不出的清冷,礼貌地拒人于千里之外。那个被称作“公子”的人挠了挠头,咕哝道:“可是姑娘……你的船上明明只有一个人。”隔着如此远的江面,又在黑夜之中,这个看起来莽莽撞撞的人,目力与耳力倒是不俗。黑暗中静了一静,船舱上的窗子忽然支起,透出一线灯光,只听舱中人又道:“谁说船上只有我一个人?这不还有满舱书箧、一船明月?”
这时风动月明,将船帘吹得轻轻鼓荡起来,白白的月光铺满甲板,看起来就好像落了满船的霜。岸边的人怔了怔,忽而失笑:“姑娘,除了这一船明月外,你这船上是不是还载了一船江风?”舱中无语。岸边的人正以为舱中人恼了,自悔失言,船帘却向两边打开,那语声已自帘内飘了出来:“公子请上船。”话虽不多,但这短短的五个字已令岸边人欣喜若狂,连连拱手谢道:“在下尘晓弦,多谢姑娘美意!”
那女子似在舱中微一颔首,道:“书锦。”这人道过谢,也不客气,提起衣摆,一蹬足便要跃入船中,冷不防背后被一物疾疾撞到,这一下再也收势不住,整个身躯直往水里栽去,眼见便也是“扑通”一声的命运。后面响起一声惊呼:“啊哟!”那人掩住了嘴,一双眼睛却瞪得老大。
便在尘晓弦身子即将要栽入水里之际,舱中倏然飞出一条白绫,灵巧地在他腰上一缠一绕,旋即收回,将他拉离了水面,还未到得船上,那白绫却忽地乏力垂落,幸而尘晓弦见机得快,半空中一个拧身,已安然落在甲板上。他转过身子,便去寻那个差一点儿便要将他撞入江中的灾星。
灾星还站在岸边,是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小丫头,背上背着只锦缎包袱,长得一脸无辜的模样,看见他,连忙说:“对不住啦哥哥!”尘晓弦气略平了平,正待开口说句“没关系”之类的话,却见小丫头视线已迫不及待地绕过他,冲着舱内叫道:“姐姐,姐姐,你让这位哥哥上了船,也让我上船吧!”她等了一下,不见回答,两只穿着小牛皮靴的脚便不停地在岸边跺,如同小兽的爪子刨土一般。
舱内人忍不住失笑道:“我方才见你轻功那般好,难道也要等我用白绫将你拉上船来吗?”说到结尾,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两声。
尘晓弦一见那丫头红影一闪,隔岸飞了过来,心里就暗叫:糟了,灾星又来了!果然,那丫头别看飞起来的时候身形灵巧,落下时却不太会收势,几乎是一头撞入了尘晓弦怀里。
好在这次他早有预备,人虽没被撞落水里,不过下颌却被撞得生疼。“哗”的一声,小姑娘背上那只鼓囊囊的锦缎包袱也在这一撞之下跌落在地,包袱散了开,里面的东西滚落一地。
尘晓弦只觉眼前一花,那只包袱里竟堆满了世上极为罕见的宝物:辟水珠、合欢贝、龙须草……还有些他叫不出名字的东西。尘晓弦忍不住指着那些宝物,吃吃道:“这些东西难道是你偷……”他才张口结舌地说出几个字,不防却被对方一阵抢白:“我怎么了?大哥哥你撞了人,还不道歉?哼,把人家的东西撞得满地都是!”
尘晓弦一时气结,捂住被她撞得发疼的下颌,半晌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有没有搞错?明明是你先撞我的!”小姑娘也不甘示弱,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他,撇了撇嘴:“我说是你撞的就是你撞的,就是就是!”
“怎么是……”尘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